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得從大唐方向獲得足夠的人口。
山南西道和劍南道有許多流寇、盜匪,對于大唐來說這些人是禍害,可對于河隴之地來說卻不是。
只要他們是男人,劉繼隆就有手段和時間讓自己所轄之地的漢化程度上升,繼而影響整個河隴地區。
當然,在河西東擴與大唐接觸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劉繼隆關注,那就是張議潮所派的幾批使臣。
想到這里,劉繼隆目光看向了西邊,似乎穿越了千山萬水,見到了沙州衙門之中的張議潮……
也在他注視西方的同時,一輛由百余名精騎護送的馬車沿著夯土官道,緩緩駛入了西陲之地的某座城池之內。
俯視此地,一條河流沿著祁連山西麓流下,穿過茂密的樹林與大片的耕地,從這座城池的東邊蜿蜒,最后匯入城池北部的一座大湖。
大湖東西長近二十里,南北十余里,湖澤邊緣盡是蘆葦,飛鳥不絕。
在大湖北邊,依稀能看到星羅密布的湖澤,其中大者面積上萬畝,小者也有數十畝。
此等景象,若是后世有來人站立于山丘上,定然不會相信,這里便是那被高原、戈壁、沙漠包圍的敦煌。
此時的敦煌,礙于入冬,雖不是滿眼綠色,可城外的湖澤、樹林、草原卻不會欺騙雙眼。
待春季到來,這里便會再度成為風景如畫,牛羊成群的河西糧倉。
“確實是河湟之地的圖籍!”
敦煌衙門內,當一名五旬長須官員激動開口,衙門內眾人面面相覷,各自激動。
“節度使,得到這五州圖籍,我軍便有九州圖籍了!”
站在右首位,沙州別駕的李恩忍不住站出來作揖。
他作揖的對象,自然就是高坐主位的河西之主張議潮了。
盡管已經收復河西四州之地,但張議潮依舊以沙州留后自居,不過下面的人卻已經開始稱呼其為河西節度使了。
對此,張議潮心里雖然開心,但也沒有飄飄然。
涼州沒有收復,大唐還沒有聯通,這個河西節度使的名頭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他想要的,是來自長安所賜下的河西節度使旌節。
唯有得到長安所賜的河西節度使旌節,他才是名正言順的河西節度使。
這般想著,張議潮看向那面朝圖籍激動的五旬長須男子。
“大兄,高進達和悟真他們有消息了嗎?”
能被張議潮稱呼為大兄的,唯有張淮深的父親張議潭,如今河西的大管家。
“沒有……”
聽見張議潮詢問高進達的消息,張議潭搖了搖頭。
高進達是他們收復瓜沙二州之后派往大唐的使臣,悟真則是他們收復甘、肅二州之后派出的使臣。
收復沙州以來,他們先后派遣十余支使臣隊伍,卻終是在踏入草原后沒了消息。
如今河西又與甘州回鶻交惡,再派出使者,難免會遭遇甘州回鶻的阻擊。
想到這里,張議潭看著眼前的圖籍,心痛之余也下定決心,轉身對張議潮作揖。
“節度使,我愿率兵護送九州圖籍前往豐州(巴彥淖爾),上表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