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他們都是什么人,記清楚民族,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情報。”
“是!”
劉繼隆說著一口大唐官話,而馬成他們也紛紛以官話回應。
放在六十多年前,大唐官話在河西還不少見,可經過吐蕃近百年的奴役,河西的大部分百姓根本聽不懂官話,這官話也就成了具有保密性的語言。
馬成他們學了四五個月的官話,復雜些的還聽不懂,但簡單的官話已經能聽懂了。
他們將那五十余名牧奴分別帶到百步開外,然后對他們進行詢問。
一刻鐘后,馬成將他們帶了回來,匯總了情報后來到劉繼隆面前作揖。
“果毅,他們說他們是嘉麟城的牧奴,我們估計是跑偏了,最起碼往北偏了三四十里,不然早就撞上番和城的牧群了。”
馬成解釋完,劉繼隆也忍不住嘖了一聲。
在這草原上追擊,沒有特別顯眼的參照物,還真就容易跑偏。
好在番和城和嘉麟城也就三四十里的距離,牧區也高度重合,不會驚擾到兩城番軍的主力。
“番和和嘉麟的情況他們說了沒有?”
“說了!”
劉繼隆詢問,馬成便連忙回應:“那嘉麟城有二萬口百姓,城內三千番賊被三個節兒控制,三個人將嘉麟瓜分,每年要定期給姑臧上貢。”
“那番和城內有一二千番賊,其它的他們也不清楚。”
“這北邊的草原有大小六十多個部落,每個部落的牧戶在二三十到三五百不等,基本是一個牧戶管兩名牧奴。”
“除此之外,北邊的回鶻人和嗢末人時常南下劫掠,不過一般都是在入秋之后。”
“興許正是因為如此,這群番賊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南逃。”
馬成說罷,張昶立馬笑道:“果毅,這么多牧隊,我們搶走一半就發財了!”
“你想的倒美。”劉繼隆也嘴角掛笑掃視四周。
“一旦大批牧隊被我們所殺,其它牧隊必然會南逃。”
“從這里到番和、嘉麟不過四五十里,他們一南一北的逃跑、支援,我們很快就會被發現了。”
他解釋著,張昶聞言卻激動道:“那就和他們打!反正他們才三四千人,頂多也就一千精騎,不怕打不過!”
“對!和他們干了!”李驥也是叫囂著要和番和這兩個城池的番賊作戰。
劉繼隆看向馬成,見馬成作揖:“全聽果毅的。”
“我也是!”尚鐸羅果斷表態,畢竟他對劉繼隆十分信服。
不過對于他們的支持,劉繼隆卻沒有魯莽:“這次進入涼州不是為了殺敵,主要還是看看計劃是否可行。”
“此戰重在解救百姓和牧群,不可與敵軍纏斗。”
話音落下,他看向尚鐸羅、馬成等四人:“我率四百精騎駐扎此地,以此地為中軍,你們各帶一百精騎向四周偵查!”
“若是遇到百人以下牧隊,大可放手去搶。”
“若是遇到百人以上牧隊,不論牧群數量多寡,都需要派回塘騎稟報。”
“我有言在先,不聽軍令者,不論與我關系如何……皆斬!”
劉繼隆這番話說的馬成幾人心里一悚,紛紛鄭重作揖。
隊伍大了以后,再用之前那套兄弟情義就顯得太過簡陋了,軍法必須早早立起來,才能讓諸將知道“令行禁止”的份量。
“去吧!”
隨著他一聲令下,八百精騎一分為二,四百人留駐原地并開始與牧戶們解釋來歷,其余四百人則是分作四隊,向四方探查而去。
與此同時,先前被救牧奴也反應了過來。
“大唐……大唐來了嗎!”
“我們便是河西的義旅,你們受苦了,但今后不會再有苦日子了!”
“大唐萬歲!大唐萬歲!”
“大唐……”
出征前,劉繼隆便與軍中不少隊正培訓過話語話術。
雖然是開春牛馬瘦弱之時,但正是這樣的天氣東征,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