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去購買硫磺不現實,可如果通過尚婢婢去購買硫磺,那就問題不大了。
在他這般想著的同時,整支隊伍也在沿著谷道前往鄯城的路程中越走越遠。
從四月初二結束春耕并出發算起,一直到四月十三,他們才走出了三斜道。
正午的烈陽融化了祁連山上的皚皚白雪,白雪化作雪水,沿著往年形成的溝壑流入河道。
在此過程中,受益的不僅僅是河西走廊上的河西諸城,也包括緊鄰湟水的鄯城。
鄯州下轄三縣,分別為治所所在的湟水縣及鄯城縣,龍支縣。
眼下三縣都被拓跋懷光收復,但早在戰前,尚婢婢就將湟水、龍支兩縣的人口、糧食遷往了鄯城。
之后眼看鄯城守不住,尚婢婢這才率領三千輕騎開始逃亡,因此在論恐熱的殺戮中,鄯州百姓的死傷不算多,只是城外那些墻頭草的部落被屠戮殆盡。
隨著隊伍走出谷道,十余里外便是河湟門戶的鄯城縣。
兩方塘騎已然交涉,并將消息分別傳遞給了鄯城與鄯州軍。
“回稟節度使,拓跋都護率鄯州官員、兵卒在鄯城北門外列陣歡迎。”
河谷平原上,尚鐸羅行禮稟告,而劉繼隆卻看向了身旁的馬車。
馬車內,尚婢婢聞言也與劉繼隆對視起來。
“確定是列陣歡迎,而不是耀武揚威?”
劉繼隆一句話讓尚婢婢面露尷尬,不過他正是擔心這種情況發生,才會特意邀請劉繼隆護送他前來。
因此尷尬過后,尚婢婢還是對劉繼隆作揖道:“有勞劉果毅了。”
“張昶、李驥、耿明……下令穿甲!”
劉繼隆沒有回應尚婢婢,而是用軍令告訴了他,自己的態度是什么。
拓跋懷光耀武揚威,那他劉繼隆也不好畏畏縮縮。
鄯州的情況,尚婢婢已經告訴了劉繼隆,總之拓跋懷光是不可能拉出八百精騎與他們對峙的,更別提鄯州的救命糧還在他們手里。
“窸窸窣窣……”
在窸窣的穿甲聲中,鄯州與山丹的精騎紛紛穿上扎甲,而后方的鄯州輕騎只需要駕好馬車就行。
整個穿甲的過程,山丹軍互相幫助,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整裝待發。
相比較之下,三百余鄯州精騎卻磨磨蹭蹭,耗費了一刻鐘的時間才穿戴好甲胄。
單從一個簡單的著甲問題,就可以看出兩方的水平如何。
好在尚婢婢時常前往山丹,早就知道了山丹軍的精銳,對此倒也不覺得臉紅。
“出發!”
隨著劉繼隆一聲令下,八百余名精騎開道向南而去。
鄯城附近的谷地十分寬闊,因此開辟了不少耕地。
只可惜,這些耕地都被論恐熱的騎兵禍害不淺,雖然已經過去半年,可這片耕地卻沒有種植作物,想來是被生糞污染了耕地,不休耕照顧一年是好不起來了。
“城西、城南的耕地有多少畝?”
劉繼隆側目看向馬車內的尚婢婢,尚婢婢倒也不藏著掖著:“八九萬畝。”
聞言劉繼隆沒說什么,只是埋頭趕路。
在他的指揮下,南邊的鄯城開始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