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丹前往番和路上,劉繼隆也讓崔恕修筑驛站,趕在八月中旬以前就能布置五個驛站。
剩下六七十里的路程,對于大軍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天時間罷了。
翌日辰時,劉繼隆便率精騎返回了山丹。
接下來的時間,他帶領大軍將糧食、豆料制作成軍糧、馬料,而張淮深也派精騎加急前往了敦煌。
張議潮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二十五。
面對張淮深送來的消息,他眉頭緊鎖,久久沒有放下那份手書。
“叔父,淮深在信中說什么了?”
見張議潮久久沒有開口,張淮溶忍不住詢問。
此時他們二人都在衙門內堂書房中,沒有外人存在,因此張議潮皺眉遞出書信:“你自己看吧。”
見狀,張淮溶連忙取過書信,一目十行看了起來。
“這……這劉繼隆也太大膽了,還有淮深竟然同意了,這……”
看完內容,張淮溶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叔父,以甘州兵力進攻涼州,莫說拿下番和城了,便是收割番和粟麥并撤軍都很難說是否能成。”
“我看這劉繼隆是志得意滿,這才慫恿淮深東征。”
“何況拿下番和后,那劉繼隆真能守住?”
張淮溶以往都是支持劉繼隆,可唯獨今日,他覺得劉繼隆是被之前的勝利沖暈頭腦了。
張議潮揉了揉眉頭,仔細思量過后才對張淮溶道:“你就這么不看好他?”
“非侄兒不看好,而是這太過天方夜譚!”
張淮溶也想看好,可不論他怎么想,都覺得此事太難,幾乎不可行。
哪怕拿下了番和,甘州兵馬又要在陣上折損多少?折損的兵馬又要花費多少時日來操練?
與其在這里賭不確定,倒不如老老實實練兵兩年,等待兩年后大軍東征。
“我也想不到這劉繼隆怎么拿下番和……”
張議潮輕聲苦笑,但最后卻道:“只是他如此有自信,我們不妨相信他。”
“即便他輸了,有淮深為他殿后,加上焉支山的道路即將修整好,撤退應該不是難事。”
“可這……”張淮溶還想繼續說,可張議潮卻抬手打斷:
“輸了,無非就是往后推遲一兩年東征罷了。”
“可若是贏了……”
張議潮起身來回渡步,目光灼灼:“若是贏了,我軍便在焉支山以東站穩腳跟,屆時該著急的就是尚摩陵了。”
張議潮對張淮深他們能否收復番和持懷疑態度,但如果張淮深他們真的拿下了番和,那無疑是在涼州扎下了釘子。
如果尚摩陵他們不想看到番和為日后的東征大軍提供糧草,就必須集結兵力進攻番和。
劉繼隆既然有把握守住番和,那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哪怕番和城守不住,尚摩陵想要拿下番和城,也需要付出極大的傷亡,這就足夠了。
“這件事暫時擱置,不要告訴敦煌其他人!”
張議潮起身從張淮溶手上搶過書信,用燭火點燃后丟在香爐內。
“不告訴他們,打贏了還好,一旦打輸了,他們恐怕又要爭論了。”
張淮溶面露擔心,而張議潮眼看書信燒成灰燼,這才緩緩開口道:
“那劉繼隆說得對,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收復涼州就越不利。”
“不趁這個時候出兵,那就得等到兩年后了。”
“難道到了兩年后,我們就有十成把握收復涼州嗎?”
他反問張淮溶,張淮溶卻遲疑著說不出話來。
張議潮重新走回位置坐下:“既然沒有把握,賭一賭又有何妨?”
聞言,張淮溶不再言語,張議潮也翻開了文冊,準備處理政務。
張淮溶無奈作揖離去,走出內堂院內時,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叔父,隨后又抬頭看向明媚的敦煌上空。
“劉繼隆,你最好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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