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劉繼隆不免對張淮深建議道:“如今河隴地區散沙一片,我們手中又控制著悉多虞。”
“倘若能收復嘉麟、姑臧、神鳥三縣,剩下的昌松便可不戰而勝。”
“若是能收復整個涼州,我軍甲兵至少能逼近兩萬!”
“眼下河隴地區兵力最強者不過就是盤踞洛門川的論恐熱,即便如此,此賊也不過僅有四五千甲兵罷了。”
“除去此賊,兵力最多的便是河渭臨三州的尚延心,甲兵也不過六七千。”
“此二賊兵力皆不如我軍,而其余各州番賊都是觀望之輩。”
“屆時憑借我軍兵力,想要收復河隴地區并不困難!”
“收復涼州固然能讓朝廷高看我們,可收復整個河隴才是大功一件。”
“屆時以此功上奏,說不定能讓朝廷授予河西節度使旌節!”
劉繼隆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觀察張淮深。
眼見張淮深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皺眉到舒展、認可,劉繼隆繼續道:
“眼下番賊占有河隴十四州之地,這十四州之地又是產茶、產馬之地,正因如此,吐蕃才無所顧忌。”
“我軍若是收復這些地方,大可向朝廷售馬,向吐蕃售茶,以此換取綢緞,販往西域……”
“劉繼隆”張淮深突然打斷他,并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
見他目光改變,劉繼隆就知道應該是自己的想法有些暴露了。
“你說的都對,可這似乎并非是我等臣子應該想的事情。”
張淮深冷靜與劉繼隆對視,可劉繼隆卻毫不退讓,而是與他四目相對,平靜說道:
“此前高進達回來所說的事情,刺史應該都聽說了。”
“朝廷無意收復河隴,那便只有我軍能收復河隴。”
“倘若我軍不收復,那真不知道河隴的漢人什么時候才能得到解放!”
聞言,張淮深收回了目光,沉著道:“你說得對,可收復河隴并非一朝一夕。”
“不!”劉繼隆否決了張淮深的想法,篤定道:“收復河隴必須速戰速決。”
“刺史別忘了,瓜沙那群蟲豸可是對涼州虎視眈眈。”
“若是我們不先下手為強,等到那群蟲豸蜂擁而至,再想毫無掣肘的對河隴動手就困難了。”
“況且收復河隴,不僅是對朝廷有利,也對節度使和刺史你有利。”
“何為?”張淮深皺眉詢問,而劉繼隆見狀深吸一口氣道:
“昔年朝廷設十大節度使,其中隴山以西設隴西節度使、河西節度使、安西節度使和北庭節度使。”
“如今河西、隴西漢道衰而番胡盛,想要恢復昔年景象,少說也要耗費十年苦功,還得朝廷支持才行。”
“我軍收復河隴后,可上表節度使為河西節度使,上表刺史為隴西節度使……”
“好了!”聽到劉繼隆想要上表自己為隴西節度使的話,張淮深雖然心動,卻還是打斷了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此事容后再議,當下先解決番和的問題再說。”
“是……”
劉繼隆頷首表示知曉,心底卻不免有些惋惜。
他剛才將張淮深的神態看在眼底,但張淮深還是太守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