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們這么說,張議潮也那顆冷下來的心,也漸漸火熱起來。
他將目光投向李恩和張淮溶,深吸一口氣后方才開口道:
“朝廷不知我軍境況,我想再派人前往長安報捷,繼續上表河西節度使旌節。”
“理應如此。”李恩雖然重于私利,但也清楚河西需要張議潮,需要河西節度使旌節。
張議潮已經五十三歲了,雖然算不上高壽,卻也年過半百,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他若是活著,河西的局勢還能平穩,他若是猝然離世,那河西將會陷入內斗,并逐漸走向分裂。
李恩想做河西的別駕,而不是沙州的別駕。
一個穩定的河西,才能讓他帶著敦煌李氏慢慢壯大,所以他在大事上還是支持張議潮的。
至于張淮溶,他自然沒有半點拒絕的理由,畢竟他是張氏族人。
索忠顗沒有出聲,興許是因為昨日李恩的警告,所以他表現得十分平靜。
見狀,張議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寫一份奏表,派人送去長安吧。”
“是……”李恩等人紛紛行禮作揖,而張議潮也患得患失的起身離開了衙門。
在他走后,衙門內的官員們先后離場,而昨日表功的奏表,也經過修改后重新擬定,由十余名輕騎送往長安。
對于這一切,敦煌的百姓并不清楚。
在他們看來,只要朝廷認可了他們就足夠了,至于歸義軍節度使和河西節度使的區別,他們并不在意。
大部分人都是在意自己的,讓他們從大局方向了解全局,他們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精力,正如眼下的昌松一樣……
“張別將!我是你帳下的陳濟通啊!”
“馬別將!我是鄭開元!”
“張別將……”
正午,當敦煌因為圣旨而震動的時候,昌松東大營的門口卻擠滿了熱情高漲的投軍兵卒。
在這里不只有山丹軍的老卒和新卒,還有張掖軍和番和軍的兵卒。
劉繼隆的名聲早已響徹整個河西,各軍將士都知道有個平民出身的劉繼隆,也知道他連戰連捷,從一個塘兵爬上了高位。
不止是他,就連他身邊的張昶、馬成、鄭處等人都因此而名聲大噪。
加上此次東征,山丹軍的待遇被張掖軍、番和軍的兵卒看在眼里,因此當他們得知可以前往東大營投軍時,許多人便都一股腦的涌了過來。
難得的是,張淮深沒有阻攔張掖軍、番和軍的兵卒轉投劉繼隆,所以他們毫無阻礙的加入到了東大營中。
“山丹軍第四團伙長竇敬崇!”
“張掖軍第七團兵卒王思奉!”
“山丹軍第十八團兵卒劉英諺……”
營門前,馬成、耿明、李驥、張昶、鄭處、斛斯光等六人擺了六張桌子,為前來投軍的將士記錄下原來的職位和姓名、籍貫。
由于許多人都曾是他們麾下的兵卒,因此也都在排隊時選擇了自己曾經的主帥。
熱鬧的場面下,劉繼隆與尚鐸羅、曹茂站在遠處觀望。
望著營門那烏泱泱的隊伍,曹茂撓了撓頭:“軍中有那么多孤身嗎?”
劉繼隆與尚鐸羅對視一眼,先后露出苦笑。
這個問題,不止是他們不明白,就連登記的馬成他們都搞不明白。
“山丹軍第六團隊正趙英!”
桌案前,一名二十四五歲的敦厚男人自豪匯報家門,負責登記的馬成詫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