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尚鐸羅沒有停下,而是讓李驥派人打著火把渡河,看看能否連夜渡河。
“簌簌……”
夜里的洮河與黃河聲音很大,哪怕已經是七月中下旬,可冷風還是不斷往人袍子里鉆。
五十余丈寬的洮河,因為旱情已經縮窄到了二十余丈。
大軍舉著火把在洮河南岸,眼睜睜看著一名精騎下馬往河里走去。
他腰間纏著繩索,手上舉著火把,一步步的深入河水中央。
岸上的眾人閉住呼吸,緊張的看著那微末火光。
忽的,火光驟然消失,李驥臉色大變:“把他拉回來!”
守在河岸邊的十余名精騎連忙拉動手中繩索,可緊接著繩索那頭卻傳來了聲音:“別拉!!”
隨著聲音傳來,眾人紛紛停下手上動作,而繩索也開始溜動。
不多時,繩索停下了溜動,而渡河的兵卒也拉著繩索返回了南岸。
他渾身濕透,上岸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陳瑛,怎么樣了?!”
李驥連忙詢問,不過十六七歲的陳瑛也連忙解釋道:“南岸沒有人,我拿著繩索在南岸打了樁子,大家摸索著渡河就行。”
“這河里高低不平,我剛才就是突然踩空,把火把都淹沒了。”
陳瑛解釋了剛才為何突然消失,李驥與尚鐸羅聽后紛紛松了一口氣。
緩過神后,尚鐸羅連忙下令:“騎馬渡河,把繩子打樁固定,抓著渡索渡河,以免馬匹被河水沖走!”
沒有人回應尚鐸羅,他們只是目光明亮的開始找工具,打樁子。
渡河從亥時開始,一直到子時,全軍一千五百名精騎才先后安全渡河。
考慮到后方大軍需要渡河,加上明天白天他們就會暴露,因此他命人多布置了幾條渡索,以此讓大軍加快渡河步伐。
“傳令,馬在外圍,人在里面,甲不離身,就地休息!”
夜幕下,尚鐸羅與李驥合計過后,當下命令大軍就地休整。
由于此地沒有官道,因此只要搶占了南岸山嶺的高地,大軍就能安全休息。
李驥已經派塘兵駐守山嶺,隨手點火通知大軍警惕。
正因如此,前軍精騎也紛紛下馬開始休息,餓了就吃肉干與面餅,不得生火造飯。
翌日,尚鐸羅他們并未被發現渡河,只因尚延心未曾想到他們會走此地渡河。
蘭州往河州進攻只有一條道,那就是經過鄯州龍支城的蘭河官道。
尚延心需要防守,也是要防守那個方向,哪里會想到有人冒著被淹死的風險走黃河河谷,還渡過了洮河。
黃河與洮河,放在此前就是天塹,根本沒有人從這條道走過。
劉繼隆也確實足夠大膽,敢走前人未曾走過的道路。
從清晨到黃昏,尚鐸羅他們一直在等待劉繼隆他們消息。
若不是洮水和黃河都未曾漲水,他們都擔心劉繼隆他們被黃河吞沒了。
好在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趕在入夜前,隴西軍的隊伍出現在了遠處的河道上,貼著山壁來到了洮河對岸。
四條渡索為大軍渡河提供了保障,隴西軍利用開拔前所吃的羊皮制成浮橋,隨后推著輜重車先行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