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后,凡孩童須學三年,在此期間書本、飯食、筆墨皆免。
三年后,舉行初考,考過的少年,以備選吏員身份再讀兩年,筆墨、書本、飯食皆免外,另有年俸三石,夏衣、冬衣各一件。
兩年后,備選吏員進行吏考,考過者授予直白身份,年俸十二石,夏衣、冬衣各一件,職田十畝。
走到直白這步,就不再需要在紙面上考試,而是根據其在職行為、功績來考成。
考成每年一次,評得甲等則擢其一級,評乙等為留任,評丙等降級或削半俸,評丁則罷黜。
自從九品下到正一品上,合計三十級。
也就是說,一個少年十歲入學,十三歲初考,十五歲吏考成為直白。
往后即便他年年評得甲等,想要登上正一品的三公位置,也需要努力到四十五歲。
當然,這些規則不可能不改,所以劉繼隆還真沒打算看到誰能年年評甲,評到三公的位置。
以他當下的官職,頂多向朝廷請表從三品以下的官職。
不過即便是從三品,那也需要直白自身努力二十幾年了。
二十幾年后,自己可就不是如今的地位了,到時候再改制也無妨。
想到這里,劉繼隆開始將“官學制度”、“吏治考成制度”頒布。
只是大半個月的時間,這兩套制度就有了回響。
從軍中調任直白的部分弟兄也不惱了,而百姓們對于衙門則更為恭敬。
狄道的印刷坊每日搬進搬出,城外開荒的隊伍也越干越有勁。
五月末,劉繼隆帶人收割了三州小麥。
由于種植稍晚,因此僅獲糧十八萬石,畝產僅七斗五。
饒是如此,這批糧食也解了燃眉之急。
換做曾經,隴西自然不可能種植如此多的小麥,但隨著劉繼隆將明清時期研究成熟的古代農具弄出后,小麥的處理也就沒有那么復雜了。
面粉篩出麩皮后,雖然口感不如后世機器處理的面粉,但也比曾經那卡脖子的面粉要好太多了。
面食在隴西開始興起,許多百姓都吃到了更為精細的饅頭和面條。
盡管隴西依舊處于旱情之中,黃河之水也愈發澄清,可隴西的百姓,卻走出了餓肚子的危機中。
夏收的風不僅僅局限隴西,也存在廣袤的北方和西北。
只可惜對于這些地方的人來說,肚子早已填飽,他們所追逐的東西也發生了改變。
六月初,身處敦煌的張議潮得到了張淮深所送來的書信。
信中內容除了讓他對朝廷更加失望外,并未讓他因此而動搖。
“叔父,不如我們也效仿劉繼隆吧!”
“沒錯!”
“節度使,我們大可不用這么守規矩,劉使君已經為我們走出了一條道,我們沿著這條道走便能讓河西再度昌盛!”
敦煌衙門內堂中,張淮溶依舊對劉繼隆直呼其名,而王景之、高進達二人倒是對劉繼隆十分尊敬。
劉繼隆在河西的名聲,不僅沒有因為他出走而沉寂,反而走上了更高的層面。
在河西,朝廷的《大陣樂》與劉繼隆的《從軍歌》,幾乎是人人必會唱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