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好啊!好啊……”
十月末,當騾馬唏律聲在成都城北響起,白敏中的稱贊聲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此時的白敏中伸出手摸了摸一匹健壯的挽馬,身后跟著楊復恭及西川諸多將領。
“我大唐開國以來,向來以河北、河套、隴右等地馬匹為馬軍。”
“昔年吐蕃竊據隴右,隴右流出馬匹甚少,如今那劉繼隆收復隴右,老夫也是得見隴右挽馬了。”
白敏中不吝夸贊,而楊復恭也作揖道:
“那隴右多馬而少騾,故此下官僅采買了一千三百頭騾,一千三百匹馬,比司空交代的少買了一百多匹,請司空治罪。”
見楊復恭這么說,白敏中朗聲笑道:“僅僅花費不到八千匹織錦絹帛,便能買回如此多的騾馬,子恪何罪之有啊!”
白敏中夸贊著他,西川諸將則是嗤之以鼻,都覺得楊復恭身為北司官員,竟然巴結南衙官員,著實不要臉面。
楊復恭并未將西川諸將的輕蔑放在眼里,只是對白敏中作揖道;
“司空,隴右馬群眾多,光我這些日子所見,便有近十萬馬群。”
“此外,下官打探得到,隴右軍有一萬六千余人,其中精騎四千,每騎雙馬,余者盡數為馬步軍,以挽馬車或挽馬為行軍腳力。”
楊復恭一席話,頓時引得西川諸將錯愕:“劉繼隆只有半個隴右,如何能養兵一萬六?”
“沒錯,他只有隴西而無河西,手中只有半個隴右,養兵七八千已然艱巨,楊監軍恐怕被騙了!”
“司空,楊監軍定然是被劉繼隆所騙!”
“沒錯啊司空……”
眾人各執一詞,都不覺得劉繼隆麾下能有如此多兵馬。
面對眾人所言,白敏中也眉頭緊皺,并不相信劉繼隆能憑借被吐蕃禍害后的隴西養兵如此之多。
只是不等他開口,楊復恭便說道:“隴右養兵極為便宜。”
“那隴右土地大多都在吐蕃貴族手中,而經劉繼隆搗滅,諸多吐蕃貴族基本殞命,隴右耕地盡在劉繼隆手中,因此可效仿國初府兵發田來安撫兵卒。”
“此外,隴右并無開拔、行糧等犒賞,每歲養兵一人,耗費不過十六七貫,故此才能養兵一萬六千余。”
楊復恭打探的情報不少,但對于隴右普通兵卒的軍餉,他還是過于高估了。
當然,這在他看來,已經是很低估的結果了。
“難怪如此……”
白敏中瞇眼撫須,腦中思緒萬千。
只是片刻,他便回過神來,與楊復恭說道:“西川缺騾馬,暫時離不開隴右的牧群。”
“正因如此,老夫才會同意開劍南道商道,與此交好于他。”
“不知子恪你此次前往隴右,除了帶回牧群,可還帶回什么有用消息?”
“自然是有的。”楊復恭頷首,隨后繼續道:
“劉繼隆承諾,只要商道不受阻礙,日后我西川向隴右所買騾馬,皆以騾馬兩貫、挽馬六貫來作價。”
“此外,織錦絹帛者,他們也來者不拒。”
“好!”白敏中滿意點頭,能以如此低的價格才買騾馬,這是他事前不曾想到的。
得知騾馬價格定下來后,白敏中便看向了身后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