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隴右許多城池關隘都是夯土包磚,即便唐廷從索勛那里獲取了配重投石機的技術,短期也拿不下他。
只要唐廷短期拿不下他,他就有資本和唐廷和議。
當然,他更希望自己能挫敗唐廷攻勢,趁機奪取秦、鳳諸州。
但戰爭爆發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做到這一步。
“若是節帥與朝廷開戰,那必然要謀求向外擴張,而節帥在隴右的制度,恐怕便不適用對外了。”
李商隱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劉繼隆聽后也頷首表示認可。
“這套制度,確實不適用其它地方,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兵法講究因地制宜,理政也是同樣的道理。”
“在這點上,義山大可放心,我并非迂腐之人。”
劉繼隆做出了保證,李商隱聽后也松了一口氣。
他最擔心劉繼隆自持天賦,故而聽不進去任何建議。
現在看來,他還是看低劉繼隆了。
劉繼隆的氣量,遠比如今那位至尊高,高出好幾個高度。
“既然如此,那下官也就沒有什么能說的了。”
“下官告退……”
李商隱起身作揖便要離去,劉繼隆抬手攔住道:“義山可去找高長史,把俸祿先領取了再回家休息幾日。”
“謝節帥掛念,不過下官如今并不疲憊,恨不得現在便前往州衙理政。”
李商隱笑著婉拒休假,隨后朝劉繼隆作揖,緩緩退出了衙門。
在他離去后,劉繼隆也走出正堂,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
不多時,他重新整理了心情,朝著臨州的大學走去。
依舊是朱紅色的大門,只不過內里多出了五個班,多出了一百七十多名學子。
相較于那兩萬多學子,這座大學內的學子,才是劉繼隆用心培養的學子。
思緒間,他抱著書走了進去,而與此同時,秦州上邽縣的高駢也結束了秦州的常議。
秦隴二州,人口二十余萬,以二州之力,便可敵劉繼隆治下隴右。
當然,這只是紙面數據,真的打起來,高駢心里還是沒有把握的。
正因如此,他在任的這四年,除了練兵以外,便是高筑城墻,將武山、伏羌、上邽等直面隴右各州的城池加固墻磚。
不僅如此,他還從索勛那里得到了配重投石機的圖紙和技術。
他和劉繼隆一樣清楚,朝廷始終會對隴右下手的。
只是可惜,他等了四年都沒能等到朝廷的旨意,而劉繼隆卻日漸強大了起來。
前些日子,他親眼看著朝廷又送了十幾萬匹絹帛去安撫劉繼隆,這讓他漸漸看不到希望。
他如今即將邁入三十六歲,若是朝廷遲遲不對劉繼隆動兵,那他只能在秦隴二州刺史的位置上待著,無功可升。
想到這里,他不由長吁道:“朝廷已經錯過了圍剿劉繼隆的最好時機,現在的劉繼隆,于朝廷而言,已經尾大不掉了。”
燭火飄零,坐在堂內的王重任、張璘、藺茹真將及魯褥月、梁纘等人聞言,紛紛沉默。
論恐熱都被劉繼隆傳首長安了,可以說劉繼隆已經把周邊能威脅到他的勢力都收拾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