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西川節度使和成都尹人選,便暫定魏謨吧。”
李忱要借調離白敏中的機會,把魏謨調往西川。
盡管魏謨得罪了他,可魏謨足夠正直,調往西川也不會結黨營私,定然不會與劉繼隆同流合污。
至于白敏中要如何處理,那還得看看這本文冊上的內容有幾分屬實。
“臣領旨……”
令狐綯作揖應下,心里發苦。
他知道,若是白敏中這件事坐實,那自己恐怕會擔上妒忌魏謨,將其調離的惡名。
只是這種事情他若不做,那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只能硬著頭皮照做了。
待他退下,往后幾日他都在關注著北司及大明宮門。
他有心派人打探白敏中的事情,但想到皇帝的態度,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二月中旬,馬公儒派往西川的探子返回了北司,將搜集到的情報匯成冊子,由馬公儒交給了李忱。
李忱坐在殿內翻閱文冊,馬公儒則是匯報道:
“白司空確實與劉繼隆有‘逼良為奴’之舉,但數量卻并未有此前文冊所說那般多,具體數量難以推算,但大致不超過兩萬。”
聽著馬公儒的匯報,李忱臉色平靜,但對文冊翻閱的速度,卻顯示著他心中的不平靜。
于他而言,十余萬和兩萬沒有區別。
白敏中既然知道朝廷要收拾隴西,那就不應該與劉繼隆有什么瓜葛。
什么編練騾軍、馬軍……都是借口!
他既然做了這種事情,就說明他已經不干凈了。
想到這里,李忱合上文冊,冷聲開口道:“起草圣旨,以成都尹、劍南西川節度使白敏中徙任江陵尹、荊南節度使,仍舊保留同平章事一職。”
“此外,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魏謨充劍南西川節度事大使,兼成都尹,管內觀察處置統押近界諸蠻及西山八國云南安撫等使。”
盡管很想處理白敏中,但李忱也知道,白敏中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若是強行拔除,必然要損害朝廷利益。
將他徙往荊南節度使,依舊保留其使相的身份,這已經算是自己對他的寬大處理了。
“臣遵旨……”
馬公儒在心底松了一口氣,隨后作揖應下,將此事傳往了南衙。
不多時,南衙的令狐綯便知道了這件事,他為白敏中的下場松了一口氣,同時依照宮中的旨意,命三省起草、檢閱圣旨,由門下省發出。
三月初,身處成都的白敏中得知了自己突然被調任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還是猜出了些東西。
正因如此,他急忙召見作為監軍的楊復恭。
“司空!”
楊復恭急匆匆走入府衙,府衙內充滿了收拾東西的家仆。
不多時,他來到了內堂,見到了一身常服的白敏中。
六十五歲的白敏中,此時雖然被徙任他處,可他卻依舊精神,并不因為這件事而喪氣。
“子恪來了?”
白敏中見到楊復恭,當即示意他入座。
楊復恭連忙作揖,而后入座道:“司空,聽說您被徙任荊南,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