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儀中外強中干,此次我率涼州五千兵馬馳往甘州,他若是作亂,定斬不饒!”
張淮深這話,倒是讓三人臉色好看不少。
但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張淮深解決,不然遷徙人口,只能是好事辦壞事。
“使君,番和與姑臧兩萬漢口,遷徙他們去肅州和甘州,他們怎么生活?”
張淮滿詢問張淮深,畢竟兩萬人雖然年紀大小不一,但起碼需要十萬石糧食才能吃飽。
按照耕地產出,這起碼需要十二萬畝耕地,才能在交稅的同時,解決自己的口糧問題。
甘州已經開墾出來的土地,基本都有了歸屬,所以這兩萬漢口只能自己開荒。
開荒期雖然可以種麻種豆,但這些東西不能吃,而且開荒期的產出也不會高,只是能彌補少量缺口罷了。
養兩萬漢口三年,這就是三十萬石糧食,整個河西的稅糧也不過四十萬石,舍棄涼州后,恐怕連三十萬石都湊不齊。
由于戰事頻發,各州縣倉就沒有滿過,倉中僅有三十萬石。
其中,有十四萬石是還沒有發下去的軍餉,四萬石是未發下去的俸祿,能用的只有十二萬石。
雖說足夠明年度支,但失去涼州后,他們要怎么解決軍餉缺額的問題?
張淮滿想不到,不代表張淮深想不到。
因此面對張淮滿的詢問,張淮深深吸一口氣道:
“涼州是不能留了,遷徙漢口后,我準備收復西州,與于闐、仲云、葛邏祿交好,從他們手中獲取香料后,與劉繼隆貿易。”
“即便大斗拔谷道和三斜道不好走,但是低價販賣香料,以香料換取糧食還是問題不大。”
“我們要的量不多,朝廷也沒有封閉與隴右的商道,劉繼隆完全可以和西川、東川買賣糧食。”
張淮深不想留在涼州的主要原因就是不希望唐廷來干涉他,畢竟他已經對唐廷死心,早就不奢望什么河西節度使旌節了。
自從他們與大唐交流以來,內憂外患頻頻發生,只有斷絕與唐廷聯系,用雷霆手段降服內部不穩因素,他才能讓河西歸義軍恢復原有的平穩。
只是如此,卻還是不夠,所以他需要扯虎皮,而這個“虎”,便是隴右的劉繼隆。
利用與隴右的貿易來威懾河西野心之徒,同時也能讓他們看到河西能發展下去的希望。
哪怕隴右遷徙河西的人口不多,貿易量也不大,但始終能給人一種希望。
想到這里,張淮深雖然有些傲氣,但卻不得不開口道:
“稍后我修書一封,酒居延你派人送給劉繼隆。”
“是!”酒居延作揖行禮,張淮澗卻突然道:
“節帥,這樣還不如請劉繼隆入涼,以涼州為條件,圍剿索勛!”
“對啊!”張淮滿眼前一亮:
“反正涼州都不是我們的了,不如把它讓給劉繼隆,讓劉繼隆和索勛打個昏天暗地!”
二人想法很好,可張淮深冷哼皺眉道:“你們當劉繼隆是什么無能之徒嗎?”
“索勛軍中有天使,即便不曾傷害天使,但只要天使向長安奏表,此舉皆為叛亂。”
他伸出手揉揉眉心,只覺得事情太多太雜,顧慮也實在太多,他的精力漸漸跟不上了。
如果能有人為他出謀劃策,這自然是最好的,只可惜……
他嘆了口氣,隨后擺手道:“下去把事情先辦好,涼州我也不會立馬撤走,起碼要等到來年秋收。”
“是……”
張淮滿與張淮澗無奈退下,酒居延則是等待張淮深把手書寫好后,拿著手書走出衙門。
他將手書交給十余名輕騎,讓他們前往了蘭州。
輕騎走后不久,索勛便知道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