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深莫不是去找劉繼隆了?”
“他是劉繼隆恩主,他如果請劉繼隆入涼,那我們……”
“劉繼隆要來就來,還怕他不成?”
赤水城衙門內,索勛坐在主位臉色鐵青,而堂內的天使,涼州別駕王端章與兵馬使王守文、吳煨卻各執一詞。
王端章畢竟是天使,對于隴右歸義軍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也知道連朝廷都不敢輕易對其下手,自然投鼠忌器。
王守文雖然言語保守,但也并非懼怕劉繼隆,只是不想埋骨他鄉。
唯有吳煨,他并不畏懼劉繼隆,反而想要見識見識劉繼隆手段。
面對三人各不相同的態度,索勛黑著臉道:
“這劉繼隆,單打獨斗我不如他,可行軍布陣卻另說。”
“我倒是不怕他,只是擔心他來之后會占據涼州,打亂我的計劃。”
見他這么說,三人也對他高看一眼,而他則是繼續道:
“向朝廷請表,讓朝廷安撫劉繼隆。”
“如果朝廷能安撫住劉繼隆,那我最遲兩年內,便能奪下涼州,為朝廷拓土!”
“好!”王端章連忙點頭,索勛見狀也起身作揖,轉身向內堂走去。
王端章起身去起草請表,王守文與吳煨卻走出了衙門。
二人在衙門門口翻身上馬,不緊不慢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馬背上,王守文對吳煨交代道:“二郎,我們來這里只是賺錢,可不是賣命。”
“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妻子,到時候真的打起來,別太拼命。”
“放心吧!”吳煨安撫道:“我知道該怎么做。”
“我想著入主涼州,主要也是為了錢糧,畢竟涼州十萬百姓,隨便搜刮點,都足夠你我吃飽喝足了。”
王守文點了點頭,隨后又搖頭道:“話是這么說,但我們戍期只有一年了,何必為了索勛賣力?”
二人都在想和明年戍邊結束后回鄉,畢竟他們積攢了不少錢財,回鄉后也足夠衣食無憂了。
二人不再言語,只是安靜等待著索勛行動。
不多時,數十名輕騎護送奏表出城,往長安方向疾馳而去。
在他們都為此準備的時候,河西各州縣官員也因為輕騎的加急,從而得知了張議潮入京為官的消息。
對此,各州縣官員態度各不相同,其中李渭、李儀中父子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張議潮走了,河西局勢肯定要亂起來,你我父子雖然留鎮甘州,但甘州比鄰鄯州和涼州,如果張淮深求助劉繼隆,那我們……”
甘州張掖縣衙門內,李渭來回渡步,并不看好二人的結局。
面對他的這番話,麾下鎮兵兩千的李儀中也頷首道:“我雖然有兩千兵馬,但張淮深兵馬更多。”
“如果張淮深請劉繼隆入河西,那事情確實會變得復雜。”
“不過我了解張淮深,他恐怕舍不下臉面求助劉繼隆,即便求助,也大概是貿易往來,不太可能是直接出兵。”
“況且劉繼隆從張淮深手中拿走蘭州,雖然并非他主動,但有這個隔閡在,我不相信他們可以相處和洽。”
話音落下,李渭卻皺眉道:“即便沒有劉繼隆,但以張淮深的性格,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依我之見,還是與你叔父他們聯系,請你叔父出兵幫我們。”
“我們李氏聯手,足夠抵御張淮深,甚至奪取瓜沙甘肅四州!”
李渭倒是極有野心,不過李儀中卻皺眉道:“叔父他們恐怕不會支持我們。”
“我們只要甘州,其它三個州可以交給你叔父。”李渭夸夸其談,自覺瓜分四州的建議不會遭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