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知張司徒到來,早早便命人建造好宅邸,并將張常侍的宅邸也遷往了宣陽坊與張司徒為鄰。”
“此外,陛下還賜下永業田三千五百畝,職田一千畝,令擢敦煌縣侯,食邑在長安外千戶。”
“至于您的十二位子嗣,也都授予了中散大夫的俸祿。”
興許是覺得有些臉紅,因此李忱提升了對張議潮的賞賜。
如今張議潮有右神武統軍的實職,另有檢校司徒、金紫光祿大夫、柱國等散階勛爵。
這些官職勛爵的俸祿加起來,起碼能折色一千五百貫,加上永業田和職田、食邑的產出,年收入起碼在四千貫左右。
不僅如此,他的十二位子嗣,也都得到了正五品年俸二百石的中散大夫之位。
盡管只是散階,并且沒有職田和永業田,但二百石的俸祿也不少了。
諸子依靠他在府邸中生活,將俸祿用來日常用度,倒也大致足夠了。
這般想著,張議潮不緊不慢作揖行禮:“謝至尊隆恩,勞蕭相奔波。”
“想來張司徒也十分勞累,不如今日前往宣陽坊宅邸休息,三日后再入宮中面圣如何?”
蕭鄴笑呵呵的說著,張議潮也沒有拒絕,畢竟他也沒有做好面見皇帝的準備。
“多謝蕭相關心……”
見張議潮同意,蕭鄴又與他寒暄幾句,隨后才帶著數十名官員離去,留張議潭與張議潮隊伍在金光門外。
對于張議潮帶來的那百名精騎,這自然是不能盡數進入長安的,哪怕他是藩鎮入京也不行。
這群人的歸屬,蕭鄴早就安排好了。
“二郎,讓淮銓帶著十個人護送家眷與你前往宣陽坊便足夠,余者便隨我這家仆在城外休息吧。”
“蕭相在你永業田、職田旁邊修建了一座別墅,可派他們在別墅生活休整,放好甲胄后,再入城中。”
河西有自己的進奏院,但準許的甲士數量也極少。
哪怕河西這種藩鎮,也只準許十人披甲入京罷了。
這些事情,張議潮在這些年與張議潭的書信中早就了解了。
正因如此,張議潮聽從了張議潭的吩咐,讓張淮銓帶十名精騎護送家眷進入城內,張淮鼎帶著剩余九十名家眷跟隨張議潭的家仆前往城外別墅。
一切做好后,張議潮便攙扶著張議潭走上馬車,二人共乘一車。
長安城外遍布集市,已經十分繁華,更別提城內了。
別說河西的精騎與張氏子弟及其家眷,便是張議潮也不免感嘆其繁華。
不過當他目光看向街道時,心里卻不免唏噓起來。
縱使是長安這種奢繁的地方,也有百姓穿著破衣爛衫在街頭討生活。
看到那些百姓,張議潮腦中不免浮現他在蘭州看到的那些畫面。
他雖然什么都沒說,張議潭卻大概能猜出些,不免安慰他道:
“長安本就如此,只是我們沉浸在古人詩詞中太久,才誤以為此為人間天堂。”
“嗯……”張議潮應了一聲,隨后看向張議潭,嘆氣握住他的手道:
“近七年未曾見到阿兄,未曾想阿兄竟然如此……”
“呵呵……”張議潭笑著點了點頭,隨后道:“人都會老的。”
“對了!”張議潭似乎想到什么,不免說道:
“劉繼隆倒是有心,先前我出府時便見到他的人守在你府邸烏頭門前,帶來了不少東西。”
“牧之嗎?”張議潮苦笑一聲,搖頭嘆氣道:
“本以為他不會如此世俗,卻不想已經在長安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