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西道的饑民雖然也多,但盧鈞截留秋糧來賑濟災民,災民最多的三川之地已經安撫下去了。”
“北邊的災民不過一兩萬,有的已經被各州縣安置好,其余的則是逃入了隴右。”
“從今年元日算起,過去三個多月,光是山南西道便逃入三千八百余名百姓,劍南道更是逃入七千余口。”
曹茂說罷,高進達作揖詢問道:
“節帥,從劍南道采買的這些百姓,也如之前一樣安置在蘭州嗎?”
“嗯,安置在蘭州廣武縣。”劉繼隆頷首回應,同時說道:
“涼州那邊傳來消息,張使君準備舉兵六千,于四月十五日移鎮甘州。”
“稍后我寫書信一封,曹茂你派人走大斗拔谷道送往甘州,告訴李儀中,交出甘州之后,可持我書信繼續在張使君麾下任職。”
“倘若負隅頑抗,不提張使君兵馬,隴右這邊也會出兵進攻甘州。”
涼州就在眼前,劉繼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張淮深越快移鎮甘州,唐廷那邊對索勛的疑心就越重。
沒有唐廷遷入人口,索勛在涼州的統治便是曇花一現,轉瞬崩塌。
不管索勛是死是逃,對于自己而言,這都是入主涼州的機會。
哪怕漢口已經被張淮深遷走,但對于自己而言,涼州那幾十萬畝熟地更為重要。
只要拿下涼州,他就能遷徙百姓在涼州開墾駐兵。
日后掠走西川人口后,也能有個安置的地方。
開墾熟地,可比開墾荒地輕松便宜多了。
這般想著,劉繼隆繼續說道:“府庫中還有多少錢帛?”
他之所以詢問,是因為陳瑛北上還沒押運錢財回來,而且距離發下半年軍餉也不過兩個月了,他可不想弄得沒錢買人。
“節帥放心,府庫之中尚有十二萬貫錢及價值六萬貫的金銀。”
高進達開口安撫了劉繼隆,劉繼隆聽后頷首道:“把錢運往松州,十二萬貫足夠買四五萬饑民了。”
“魏謨既然是為了賑濟饑民,想來不會販賣很多。”
“是!”高進達應下,劉繼隆見狀便遣散了眾人,返回內堂看了看封徽情況后,便轉頭去了臨州大學。
他在臨州大學繼續講課,而代表他的書信也由輕騎帶往了鄯州,準備走大斗拔谷道前往甘州張掖,招降占據張掖的李渭父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便到了四月十五日。
這一日,張淮深在番和集結兩千精騎,四千甲兵,集結一萬民夫和一萬四千多民夫家眷向甘州進軍。
大軍旌旗招展,向著焉支山邁進。
不過與此同時,張淮滿卻率甲兵五百,駐守住了昌松城,沒給索勛搶占昌松的機會。
索勛也不著急,畢竟張淮深只要移鎮,他后面機會多的是。
更何況此時有件事令他感到棘手,為此他和作為天使的王端章十分焦慮。
“王守文與吳煨麾下的五百天平老卒十分悍勇,若是知道朝廷不讓他們回鄉,必然會煽動赤水軍作亂。”
“以使君麾下這二千五百精銳,恐怕難以制止他們。”
赤水城衙門內,王端章十分焦慮,冷汗在額間直冒。
對此,索勛面色陰沉,心里也知道王端章所說屬實。
五千赤水軍距離戍期只剩八個月,倘若他們要提前走,自己也沒有什么理由將其阻攔。
不過他們要是真的走了,那自己占據河西,西討張淮深,南伐劉繼隆的計劃就破滅了,說不定連回鶻與嗢末都敢來他頭上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