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要舍棄涼州,自然不會將漢口留下,而這些漢口自然要安置到西邊。”
“若是張淮深將這些漢口安置到伊州,那大軍西征的民夫數量便足夠了。”
“屆時,哪怕張淮深不想西征,張淮溶等人也會煽動他西征。”
“等他拿下西州,就可以連接絲綢之路的北道,而沙州又能連接南道。”
“如此一來,加上甘州的兩條谷道,他便能以香料養軍,還能背靠劉繼隆獲得少量人口。”
“此事若成,張淮深的地位恐怕比昔日的張河西還要穩固。”
李明振分析得當,李恩聽后也連連點頭。
“如此也好,此次我們幫扶張淮深,張淮深雖然不喜我們,但始終需要依仗我們治理河西。”
“張一李二,倒也不失為一件美談。”
李恩說罷,當即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盡是滿意之色。
在他們覺得滿意的同時,得到消息的張淮溶、王景翼、王景之等人也行動了起來。
伊州的索忠顗與涼州的索勛也得到了張淮深的書信,父子間相互派出輕騎送出書信,都想得知對方的想法。
在河西局勢稍稍安定的同時,索勛與王端章的奏表也送抵了長安。
不過此時,長安并沒有心思處理涼州的事情。
四月九日,嶺南都將王令寰率牙兵嘩亂,囚禁嶺南東道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楊發,嶺南牙兵請表王令寰為嶺南東道節度使、觀察使。
嶺南的消息還未傳到長安時,其它地方又出了事情。
湖南都將石載順率牙兵嘩亂,驅逐湖南觀察使韓悰,殺都押牙王桂直,牙兵請表石載順為觀察使。
兩份兵亂的消息送抵長安時,不過五月初十。
李忱得知消息,臉色鐵青難看,急召群臣于宣政殿議事。
待李忱坐在主位,令狐綯率先開口道:
“陛下,湖南、嶺南二賊作亂,必不可輕饒,理應出兵蕩平!”
“陛下,臣附議!”蕭鄴也附議開口,而身為四貴的馬公儒見狀,當即作揖行禮道:
“陛下,山南東道節度使徐商麾下有精兵數百人,號為“捕盜將”,不如派其征討湖南亂兵?”
王歸長見狀也同樣作揖:“陛下,可令容管宋涯立即出兵,平定容州亂兵后,再出兵平定嶺南亂軍。”
對于作亂的牙兵,唐廷向來是三種態度。
面對河朔三鎮是一種,面對昔年淄青分裂出的天平軍、淄青軍、泰寧軍又是一種態度,剩下的其它州則是最后一種態度。
前者妥協,中者軟中帶硬,后者則是十分強硬。
正因如此,面對容州、湖南、嶺南三地的亂兵,朝廷態度向來強硬。
畢竟連這些武力不強的藩鎮都無法壓服,怎么讓河朔與淄青諸鎮服氣?
“陛下,臣舉薦秦隴刺史,天雄軍節度使高駢為嶺南節度使,詔發成武游奕軍隨其南下平叛湖南、嶺南。”
忽的,王宗實突然走出作揖請表,而殿內群臣聽后,令狐綯也竟然附議道:
“陛下,高千里有大才,若是能節制成武游奕軍南下,也不失為妙計。”
“陛下,臣附議。”蕭鄴也跟隨附議。
見狀,李忱思考片刻后才道:“高駢若調離秦隴,不知何人可接替?”
“涇原節度使李承勛素知兵,不如以其為秦隴刺史,天雄軍節度使。”
令狐綯不假思索的提出建議,李忱聽后也頷首道:“好,便如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