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詢問劉繼隆,劉繼隆不假思索的點頭。
見狀,曹茂不再詢問,而劉繼隆也開口道:“賣了這么多人,楊復恭手上的錢,起碼能買七八萬石糧食了。”
“現在他們還沒停下口馬貿易,恐怕俞從暉那邊消息屬實,魏謨不僅需要賑災,還需要籌措錢糧來修葺南邊的關隘。”
“估計再賣個幾千口人,他們就能湊夠修葺關隘的錢糧了。”
“松州那邊買入的人口,依舊按照我說的,盡數安置到廣武。”
“倘若廣武縣倉糧食吃光,便從河州和鄯州的州倉調糧,不能動官倉的糧食。”
“另外河西那邊所需的貨物都準備好,再籌措二萬石陳糧送給張淮深。”
劉繼隆沒有忘記當初張淮深借糧給他的事情,如今他手中糧草充足,雖然還遠遠沒有達到目標的二百萬石存糧,但送些陳糧給張淮深,還當初借糧的恩情也無妨。
反正隨著河西與隴右的香料貿易開展,隴右將會獲得一筆額外的收入。
這筆收入若是用來買糧,蓄滿另外兩個官倉不成問題。
當然,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趁早拿下涼州。
想到這里,劉繼隆調轉馬頭:“回狄道!”
在他的示意下,眾人調轉馬頭,往狄道折返。
為了及時拿下涼州,劉繼隆從各鎮抽調單獨抽調一軍。
十二軍三十六團,二千四百精騎與四千八百步卒在蘭州五泉縣集結操練。
盡管劉繼隆有指揮萬人的能力,但軍隊之間需要磨合。
正因如此,劉繼隆在五泉縣筑練兵臺,命張昶前往五泉操練大軍,而他則是在狄道教書的同時,時刻關注著封徽的身體。
六月中旬,封敖與封邦彥各自從長安、山南東道送來了兩名侍妾。
四名侍妾不論才藝還是容貌都十分拔尖,不過劉繼隆心思都在涼州,根本無心男女之事。
時間進入七月,首先是都萬孟將百姓安置在瓜州和肅州,以此平衡了兩個州番口過多的問題。
其次便是伊州的索忠顗交出伊州與五百河西歸義軍,帶著索氏的三百部曲從河西草原橫穿而過,帶著家眷抵達了涼州。
都萬孟率軍接管伊州,張淮深得知消息后,當即命酒居延與張淮澗率三千涼州兵馬遷徙番和、嘉麟人口前往沙州與伊州。
七月十五日,索勛終于入主涼州,將涼州較為重要的官職都授予了索氏子弟。
與此同時,索勛再度與涼州別駕王端章向長安請表遷入人口。
消息傳到長安時,長安卻再度亂成了一鍋粥。
“亂兵!亂兵!怎么又是亂兵!”
七月末,咆哮聲與打砸聲從紫宸殿的偏殿內傳出,偏殿內的三相四貴紛紛噓聲。
李忱臉色略微蒼白,明明才是早秋,可他身上已然穿上冬裝。
漆器與瓷器被摔碎于地上,殿內十分狼藉。
見狀,李忱漸漸冷靜下來,養氣功夫極好的他很清楚這不是自己往日的性格。
剛才他看見奏表時,只覺得整個人無比燥熱,故此才打砸了這些東西。
如今冷靜下來,他不免后悔起來。
不過皇帝不可能有錯,因此他沒有解釋,只是將目光瞥向桌案上的奏表。
六月初六,江西軍亂,都將毛鶴逐江西觀察使鄭憲。
七月初八,宣州都將康全泰作亂,率牙兵驅逐宣歙觀察使鄭薰,鄭薰逃往揚州,得崔鉉庇護。
一年之內,四鎮牙將作亂,四鎮節度、觀察等使,一人被囚禁,三人被驅逐,這無疑是在打朝廷的臉。
關鍵在于,這些牙將驅逐觀察使及節度使后,紛紛請表自己為新的觀察使與節度使。
難不成在他們看來,朝廷已經軟弱到任憑牙將驅逐節度使而不敢鎮壓的程度了嗎?
想到這里,李忱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冽看向眾人。
令狐綯、蕭鄴,以及新擢升為相的夏侯孜,還有位置不變的王宗實等四貴。
“朝廷的威望已經跌落如此了嗎?”
李忱質問眾人,眾人聞言紛紛行禮:“陛下息怒……”
話音落下,令狐綯首先表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