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們的動向也在經過夏綏軍的匯報,擺上了夏侯孜的案頭。
由于地形問題,諸鎮兵馬集結緩慢,直到十一月十七日,夏侯孜才堪堪集結到了邠寧鎮的六千甲兵。
十八日,隨著王守文他們進入地形復雜的綏州,他們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而夏侯孜也在派人打探他們渡河的目標。
二十日,涇原、鳳翔兩鎮一萬四千兵馬,抵達延州治所的膚施縣,距離王守文等叛軍不足三百里路程。
“窸窸窣窣……”
膚施縣外,營帳在河谷中延綿數里,火光沖天,溝壑間的樹木被砍伐大半,光禿禿的,十分難看。
值夜的甲兵還在巡邏,遠道而來的涇原等鎮兵馬則是早早睡下。
牙帳內,作為圍剿叛軍的主帥,宰相夏侯孜坐在主位,其麾下左右則是鳳翔節度使蔣系,涇原節度使陸耽,邠寧節度使鄭助及監軍馬明光。
“天雄軍何時抵達?”
帳內,夏侯孜一邊根據地圖來判斷叛軍位置,一邊詢問帳內其余兵馬使。
“半日前傳來消息,已經抵達奉先縣,起碼還有三日才能抵達此地。”
“平夏部可曾傳來消息?”夏侯孜聞言繼續詢問,兵馬使見狀繼續回應。
“平夏部已經接下圣旨,其部少頭領拓跋思恭已經率軍南下至儒林縣,三千平夏精騎可隨時從后方對叛軍發起進攻。”
聞言,夏侯孜吐出一口濁氣,隨后安排道:
“告訴李使君,命他率兩千天雄軍精騎往集結延水縣集結。”
“命平夏部拓跋思恭率軍尾隨叛軍,等待我軍軍令從后方發起突襲。”
“傳令三軍,明日拔營前往延水縣!”
夏侯孜有條不紊的安排,可這時鳳翔節度使蔣系卻質疑道:
“我軍從這里前往延水縣,最少需要三日時間。”
“叛軍每日行軍五十余里,同樣只需要三日就能渡過黃河。”
“敢問相公,若是如此,那屆時叛軍逃入河中,我軍是否要入境河中?”
蔣系的問題把夏侯孜問住了,不過夏侯孜也沒有慌亂,而是直接開口道:
“此事是老夫考慮不周,不知諸位如何看待?”
他倒是開門見山,但三人聽后臉色為難,最后還是蔣系開口道:“可派騎兵今夜先行,北上阻擊叛軍于朔水匯入黃河處。”
“我三軍騎兵有一千五百,足夠阻擊叛軍!”
他倒是十分自信,陸耽聞言卻道:“我部騎兵幾日奔波,尚未休息,眼下恐怕無法疾馳延水。”
蔣系聞言皺眉,不滿道:“涇原比之我鳳翔還要遙遠乎?”
“鳳翔地勢平坦,而我涇原溝壑眾多,自然遙遠。”陸耽義正言辭。
見狀,夏侯孜打斷道:“既然如此,明日卯時三軍精騎先行。”
“是……”陸耽沒敢和夏侯孜鬧事,而是老實應下了。
夏侯孜見他同意,當下對座下兵馬使道:“既然如此,那便催促平夏部拓跋思恭,請他在我軍精騎截斷叛軍前路時從后方殺出。”
“末將領命!”兵馬使作揖應下,隨后很快吩咐下去。
夏侯孜見安排妥當,當即便示意三名節度使退下休息。
四個時辰后,軍中一千五百精騎在兵馬使來崇的率領下,往朔水匯入黃河口疾馳而去。
同時,駐扎膚施縣的一萬八千五百甲兵與三萬民夫開始向延水縣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