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劉繼隆已經說過,‘發機飛火’威力有限,不會損壞石橋,但張昶還是很小心。
從軍九年的他,早已不再毛躁,而是漸漸沉下心來,穩扎穩打。
“放!”
“嘭嘭嘭——”
在張昶的指揮下,三十臺投石機僅配重三百斤,用三十斤投石嘗試定點。
三百斤的配重下,三十斤投石拋出百步之遙,跨過隴右軍前空地,越過石橋,大部分飛過營壘,砸到了后方。
“減配五十斤,繼續用三十斤投石!”
張昶眼看沒能定好距離,繼續讓眾人操作投石。
相比較前次,這次的距離就好了很多。
三十臺投石機拋出的三十斤投石,大部分都落入了營壘之中,但由于嗢末人早有防備,因此并未造成太大死傷。
“哼,看來他們的投石機和我們的差不多。”
城樓前,杜噶支望著隴右軍的試探,當即冷哼道:
“他們以為投石就能攻破營壘,卻不想想,我們當初吃了他們投石機那么大虧,我怎么可能會不吸取教訓?”
杜論乞祿見狀也獻媚道:“阿耶你讓我準備的那么多塹壕和厚木板,就是為了防備投石機吧?”
“嗯!”杜噶支頷首應下,隨后看向杜論乞祿,交代道:
“雖然有塹壕和厚木板,但若是投石數量太多太重,那也是不行的。”
“不過我昨夜已經向嘉陵派出了輕騎,把此間情況傳給了稱勒他們。”
“大唐有句俗語,叫做唇亡齒寒。”
“稱勒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一定會出兵幫我們。”
“我們只要堅守三五日,那劉繼隆見到稱勒大軍到來,必然會退去!”
“阿耶英明!”杜論乞祿毫不吝嗇的贊賞,杜噶支也漸漸自大起來。
倒是在他們父子交談的時候,張昶滿意點頭道:“記住這個配重和投石重量。”
“好了,現在逐步增加配重和投石,直到以最重投石打到那營壘為止!”
“是!”
張昶麾下都尉連忙應下,隨后指揮甲兵為投石機配重,不斷試點并校正。
從三百斤配重到四十斤巨石,再到五百斤配重和六十斤巨石……
投石機手層層加碼,一直加到了一千五百斤配重和一百斤巨石后,投石機手們才開始停止。
“使君,這就是這些投石機最大的配重的投石重量了,剛好能打到一百步外的營壘。”
“好,動手吧!”張昶頷首下令。
一刻鐘后,隨著所有準備就緒,伴隨投石機陣地的都尉一聲令下,三十臺投石機瞬間行動。
“嘭嘭嘭——”
三十顆百斤投石越過石橋與空地,狠狠砸在了馬城河對岸的營壘墻上。
城內的五百甲兵頓時鉆入土道內,等待投石結束后再冒出頭來。
對此,隴右軍則是以每刻鐘三輪投石的速度,不斷進攻營壘墻壁。
這墻壁畢竟才夯實不過兩天,因此在接受了兩個時辰的轟炸后,正面的城墻垮塌大半,已經能看到營內情況了。
見狀,張昶繼續下令投石半個時辰,直到時間來到酉時(17點)才停下。
三月的涼州要到戌時四刻(19:30)才漸漸天黑,而今日陽光明媚,天黑的興許還會晚些。
正因如此,張昶沒有下令休整,而是吩咐道:“減輕配重,更換發機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