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當竇斌騎馬返回城西并來到陣前,張昶下意識問道:“節帥怎么說?”
“老樣子!”竇斌翻身下馬,走到張昶身旁后,拿起桌上的竹筒便將其打開,痛快地喝了口涼茶。
“還是這涼茶好喝啊!”
竇斌擦了擦嘴,笑呵呵看向張昶:“此役過后,張頭威望又要拔高了。”
“這種話日后就別說了。”張昶皺眉打斷他,竇斌見狀也識趣閉上了嘴。
盡管劉繼隆在禁止在都護府內搞山頭主義,但軍隊中的關系十分復雜,不是那么容易糾正的。
張昶、陳靖崇、李驥、耿明、馬成等五人跟隨劉繼隆最早,但能形成山頭的,只有張昶、陳靖崇和李驥這三個老人。
除此之外,便是尚鐸羅、高進達這兩人。
耿明、馬成雖然各自坐鎮河州與成州這兩處重要的地方,但并沒有形成山頭。
前者的耿明將軍政與生活分開,即便有人想要依附他,他也會果斷閉門謝客。
后者的馬成倒是有這個心思,但馬成能力不足,加上其五十有四的年紀,跟隨他的將領并不多。
相比較之下,李驥、張昶、陳靖崇都曾獨領一軍,張昶更是最早跟隨劉繼隆的將領。
正因如此,不少人都在走張昶的門路,而張昶倒也沒有像耿明那樣閉門謝客。
對于老熟人、老部下,他還是能幫就幫。
竇斌是張昶的老部下,所以他才會提前祝賀張昶。
不過見到張昶不喜,他自然不會繼續吹捧,而是改變話題,與張昶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在二人閑聊之余,姑臧城內的杜噶支也在漫長的等待中心灰意冷。
四月初十,姑臧城被包圍的第三十七天,杜噶支終于認命。
他不再提出任何條件,而是選擇了直接投降。
盡管城內還有數萬部眾和十數萬牛羊,但他們的牧草及豆料已經吃完,繼續堅持也撐不了多久了。
相比較死守到最后,杜噶支寧愿拿著手頭這為數不多的籌碼,給自己換一個好的未來。
“嗢末杜部頭人……杜噶支,向隴右大都護請降!”
初十正午,杜噶支赤膊上身,背負荊條,口銜銅錢向隴右軍投降。
劉繼隆趕來時,他已經跪了兩刻鐘的時間,土地都被跪出了兩個淺坑。
劉繼隆瞥了一眼,不知道感嘆土地太軟,還是他的膝蓋太硬。
“起來吧。”
劉繼隆在馬背上示意他起身,杜噶支見狀在嗢末部幾名都督的攙扶下起身。
幾名都督為他解綁荊條,披上衣服,而劉繼隆則是開口道:
“我會請表朝廷,敕封你為休屠縣男,領從五品上騎都尉,賜宕州宅邸一座,田五百畝,牛百頭,羊千只。”
“你的幾個兒子和投降的都督們,也會得到從六品上飛騎尉的勛位,各有院落一座,田百畝,牛二十頭,羊百只。”
杜噶支畢竟投降了,而且劉繼隆也需要用他來安撫嗢末人,所以給個爵位和散階是必須的。
宕州那地方最適合用來監視人,把他們集中宕州安置,也比較方便監視。
相比較投降帶來的牛羊,那點俸祿和田畝牛羊的賞賜,根本不值一提。
“大都護仁德,末將拜謝大都護!”
盡管心里恨不得殺了劉繼隆,但現實中,杜噶支卻不得不向劉繼隆下跪,并表現得心悅誠服。
不止是他,就連嗢末的那十余名都督,以及杜噶支的十幾名孩子也是同樣。
對此,劉繼隆繼續說道:“對了,稱勒也被俘了,你若是有時間,倒是可以去說降他。”
話音落下,劉繼隆不顧他們反應,調轉馬頭便離開了城門。
杜噶支等人愕然,他們沒想到稱勒被劉繼隆俘虜了。
如今回鶻雖然被黠戛斯和大唐打得西逃,但放在其他地方,回鶻依舊是一股巨無霸的勢力。
甘州回鶻、安西回鶻、庭州回鶻、西州回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