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局勢如何?”
隨著諸相走入殿內,李漼當即開門見山的詢問起來。
自冬月起,壓抑太久的李漼開始了釋放。
他鮮少在宣政殿和紫宸殿、含元殿組織朝會,往往都是叫上南衙北司的諸相議事。
即便議事,每日也不過只聊一兩刻鐘,鮮少能超過三刻鐘。
其余的時間,他基本都在紫宸殿和咸寧殿聽曲,亦或者打馬球、騎射。
如今他如此鄭重詢問浙東事宜,顯然心中已然有了準備。
想到這里,令狐綯率先作揖道:“月初,裘甫慘敗于義烏,丟失處州、溫州。”
“眼下賊不過二萬,盤踞明州與臺州,但據聞賊首裘甫派人在海中洲修建城池,囤積糧草,打造水師。”
“裘甫此舉,恐怕是想要退走海中洲,與水師與朝廷爭斗。”
令狐綯話音剛剛落下,李漼便急不可耐道:“僅二州之地,崔相擁兵五萬,理當速平之!”
“傳令崔相,歲末前必須收復明、臺二州,斬首反獠裘甫!”
“此外……”
李漼舉起手中奏表,接著說道:“朝廷派往南詔告哀的中使楊知溫遭祐世隆冷落于外館,此舉如對先帝不敬,理應懲處!”
“傳令西川節度使夏侯孜,令其驅離西川群蠻,封鎖官道,杜絕與南詔往來!”
李漼雖然急躁,卻不愚笨。
打仗不可能一開始就動兵,而是應該用其他手段逼迫對方先動兵,由此取得“師出有名”的借口。
南詔雖然技藝與大唐相差不大,但許多材料卻需要從大唐采買。
倘若西川封鎖官道,南詔的商業必然受挫。
想到這里,李漼心底流露出一種自信,而裴休聞言則是皺眉作揖道:
“倘若陛下如此安排,那理應先讓西川、東川、黔中、安南、嶺西等處兵馬嚴防死守,準備群蠻反擊。”
“裴相所言甚是!”李漼也沒有反駁,而是爽快答應下來,接著看向令狐綯:
“此事,便交由諸相了。”
“陛下!”王宗實忽然開口道:“此祐世隆冒犯朝廷中使,其名又犯了玄宗皇帝名諱,理應要求其改換名字,上表賠罪!”
“是極!”聽到蔣伸的話,李漼這才反應過來祐世隆的姓名犯了唐玄宗李隆基的名諱。
作為屬國臣子,竟然在名諱上不加回避,也是大罪一件。
想到這里,李漼覺得自己制裁南詔的手段,還是太仁慈了些。
“陛下……”
裴休依舊緊皺眉頭,這讓李漼略微不喜,但他知道裴休還是有真才實學的,所以他也愿意聽取建議。
面對李漼目光試探,裴休緩緩道:
“南詔此舉,必然是要逼迫我朝動兵,而我朝切不可上當。”
“且不提我朝錢糧不足,度支問題尚未解決,單說裘甫之亂并未平息,兩浙依舊存有風險。”
“臣以為,理當制裁南詔,但絕不可主動出擊。”
裴休的話,讓李漼有些不太舒服。
相比較坐以待斃,他更想要集結兵馬,一舉蕩平南詔。
不過他也知道,裴休所言并未夸大,因此他點頭道:“此事便依裴相安排。”
“此外,白相公何時能入京,可曾有消息?”
早在前朝時,李漼就暗中觀察過不少大臣,其中裴休、白敏中無疑都是有能力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