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薛調并不是這樣的人,因此面對李漼的詢問,薛調主動回應道:
“百姓疲敝,并非朝廷賦稅過重,而是地方官吏盤剝過重。”
“臣以為,可派官員監察地方州縣,以此安撫百姓!”
薛調這話確實是說到問題上了,不過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并不容易。
地方官吏貪墨早已是公開的事情了,可朝廷需要他們治理地方,便不可能從重處罰。
不過為了安撫百姓,做做樣子是必須要有的。
“準奏!”
“此事由南衙裴相公操辦,定要將這群盤剝百姓的惡徒給繩之于法!”
李漼大手一揮,當即同意了薛調的請表,并在之后敕令裴休緊盯此事。
“臣領旨……”
裴休作揖回應皇帝,緊接著看向身旁的令狐綯、蔣伸及白敏中三人。
蔣伸心領神會,當即作揖道:
“眼下兵事頻繁,諸位臣工所提建議皆有其理,然朝廷錢糧匱乏,夏糧所收不過四百余萬,實不足調派兵馬,馳援西南。”
建議都是好建議,但錢糧兩字成為了所有建議的問題。
盡管朝廷加稅九厘,又對鹽鐵茶酒等物加稅,但軍費的臃腫讓朝廷無力積存錢糧。
如今府庫中僅有夏稅四百萬,這筆錢要怎么用,需要好好的斟酌。
對此,李漼不免看向了諸相中的白敏中,而白敏中也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嘆息后說道:
“眼下朝廷僅有四百余萬錢糧,然諸事耗費不淺。”
“臣以為,諸事之首為西南邊軍軍餉及犒賞。”
“唯有足發軍餉,才能讓西南戍邊兵卒奮勇殺敵,保境安民。”
白敏中說罷,李漼頷首表示認可,而他也繼續說道:
“以東川節度使崔慎由率軍一萬入駐戎州,防備酋龍(祐世隆)改道進攻戎州。”
“再以高駢任嶺西經略使,北上收復黔中道炬州。”
“黔中觀察使宋涯在上月中旬剛剛率三百黃頭軍抵達充州,可令其征調并招募八千黔中兵馬,伺機收復播州。”
“黔州刺史索勛有將才,雖因丟失涼州而被貶黔州,然其軍略可用,不如擢其為播州討擊使,隨宋涯收復播州。”
“如此一來,諸道備邊兵馬約六萬,可調撥一百五十萬錢帛南下犒賞。”
“山南東西兩道兵馬數量本就不多,若是再抽調南下,未免過于空虛。”
“倒不如從忠武、宣武、義成、天平等鎮抽調兵卒,前往嶺西、桂管、容管、黔中等處戍邊。”
白敏中建議過后,李漼忍不住點頭道:“此策甚好,就是不知各鎮能調出多少戍卒。”
“每鎮各千人,如此應該足夠了。”白敏中給出了一個數量。
對于這四個鎮來說,一千人并不算多。
“從河南道調兵,是否太遠了?”
令狐綯皺眉看向白敏中,白敏中卻緊皺眉頭道:
“江南東、西兩道及淮南道可調兵馬,大多調往了浙東平叛。”
“關內道諸鎮剛被削減兵額,除鳳翔與天雄外,各鎮兵馬皆抽調不出兵卒。”
“然鳳翔與天雄兩軍主要防備隴右、河西兩鎮,不可輕動。”
“如今征募戍邊兵卒,只能從河南道調遣。”
白敏中將局勢分析后,眾人才發現偌大的大唐,竟然連抽調幾千兵卒戍邊都如此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