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在武州盤堤縣的梁纘也得到了消息……
“不賣?”
梁纘臉色一黑,心想果然如節帥預料那般。
不過聽到隴右官員對挽馬的報價后,梁纘到底松了口氣。
“好在節帥早有預料,以我們帶的這批錢,倒也能買足夠的挽馬。”
“但若是可以,還需努力努力……”
思緒落下,梁纘看向眼前之人。
武州刺史王思奉,單看模樣他平平無奇,但扎實的身材和而立的年紀,卻還是說明了對方的本事。
盡管隴右軍中多以青壯主政,但如王思奉這種三十左右就擔任刺史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武州作為隴右對山南西道、劍南道的商道州縣,劉繼隆也不會選一名泛泛之輩鎮守。
“王使君,我家節帥令我采買軍馬和乘馬,劉節帥總歸要賣些,讓我完成差事吧。”
“若是能買到少量乘馬或軍馬交差,我愿意采買大量挽馬。”
梁纘與坐在自己對面的王思奉商量著,王思奉卻不緊不慢的倒茶,隨后才道:
“這是我家節帥的軍令,莫說我,便是陳使君和張使君、李使君也不敢違抗。”
“不過……”
王思奉頓了頓,隨后為梁纘添滿茶水,笑呵呵道:“若是采買挽馬的數量足夠多,倒也不是不可以賣些乘馬。”
他沒有提及軍馬,這代表軍馬是沒戲了。
不過對于梁纘來說,隴右的乘馬也算了不得的馬匹了。
帶到軍中,好生喂養喂養,也能充作軍馬使用。
“不瞞使君,我東川缺馬,不管是乘馬還是挽馬,我們都需要。”
“若是能買到一千匹乘馬,我愿意采買七千匹挽馬。”
“乘馬的價格,我愿意給到這個數……”
梁纘露出四根手指,也就代表四十這個數。
要知道放在幾年前,哪怕是軍馬都賣不到這個數,乘馬也就十幾貫罷了。
如今各處紛亂,商道堵塞,這才導致了馬匹價高。
放在以前,即便隴右不賣馬,梁纘也能去朔方軍境內買馬。
可問題是,隨著劉繼隆驅逐涼州嗢末和甘州回鶻,朔方鎮便沒了與胡人貿易的機會。
眼下要買馬,只有去天德軍、振武軍、大同軍和幽州鎮才能買到突厥馬和韃靼馬。
突厥馬和韃靼馬耐力十足,但個頭不高。
胡人只是會養馬,但沒有資源養軍馬,只有漢人有資源培養軍馬。
正因如此,胡人只是馬多,但軍馬還是得看河西、隴右、幽州這些藩鎮。
甚至天德、振武、大同這種藩鎮都沒有太多資源來養太多軍馬。
河西與隴右沆瀣一氣,若是隴右不賣,那河西也絕對不賣,而自己也過不去河西。
不與河隴買馬,便只能去幽州鎮買馬了。
此去幽州路途遙遠,等回來都說不定是兩年后了。
以如今皇帝裁換節度使的速度,梁纘都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是給誰買馬。
所以只要能買到良馬,價格再高也得給……
“若是這個數,我倒是可以請問下節帥……”
王思奉瞥了一眼他給出的數額,隨后頷首看向不遠處的武州長史。
“竇長史,派快馬把這件事告訴節帥。”
“是!”竇長史作揖應下,而王思奉也看向梁纘:
“我已經命庖廚做飯,還請梁押衙留下赴宴。”
“恭敬不如從命。”梁纘陪笑回應,心里只覺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