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他也招呼著竇斌往五泉縣趕去。
幾日后,都護府的高進達接到了劉繼隆的軍令,隨后與崔恕商量過后,便派人都護府治下牙商們聯系起來。
四大官倉和州縣官倉的陳糧,都采取就近售賣的手段。
王燾、俞從暉、任澤等二十余名牙商身影遍布大半個大唐。
如今糧價飛漲,各地都缺少糧食,尤其是京畿地區。
長安常駐人口五十萬,而流動人口二三十萬。
如此多的人口,每日消耗的糧食都是個天文數字。
雖然裴休改革漕運,讓漕運每年的運輸量達到了一百二十萬石,但對于長安來說,這點糧食還是太少了。
隴右官倉中積壓的一百三十七萬石陳糧,很快便通過這些人的商隊轉運了出去。
俞從暉和任澤、王燾等人倒也聰明,他們依托水運,用黃河販賣“鄯廓河蘭”四州的糧食前往會州、靈州及北部的豐州。
南邊則是以羌水為水路,販賣‘洮疊宕岷成武’等六州陳糧。
松州的陳糧走陸路販往翼州,涼州的陳糧則是有都護府自己聯系河西,販賣河西。
在牙商們轉運陳糧的同時,高進達和崔恕二人也在積極采買市面上的陳糧和新糧,將隴右的糧價穩在每石四百五十錢。
隨著隴右開始販賣糧食,臨近隴右的各州縣糧價先后降低。
朔方鎮內糧價從每石一貫降低到八百錢,而天德鎮內糧價從每石一貫二降低到九百錢。
天雄鎮、鳳翔鎮、涇原鎮等臨近隴右的,糧價基本都回落到九百乃至八百錢。
山南西道和劍南道就更不用說,因為王燾等人的拋售,糧價從每石八百降到了六百多。
糧食在亂世就是硬通貨,一個月時間就為隴右狂攬八十萬貫,這還是牙商們得了三成利的情況下。
八十萬貫到手后,高進達又將隴右市面多余的夏糧采買入庫積存,并沒有因利而大肆倒賣隴右境內糧食。
一番手段下來,隴右糧價沒有變化,四周糧價短暫回落,而都護府在采買夏糧入庫積存后,反而還積存了十余萬貫錢財。
在隴右已經解決陳糧問題的時候,一隊百余人的輕騎隊伍卻沿著天山南邊的綠洲一路向西。
如此疾馳幾日后,遠處的天山腳下漸漸浮現出一塊廣袤的綠洲。
“駕!駕……”
此時的西域,環境比之后世還要稍好些。
官道沿途驛站,基本都靠著小溪或湖泊,向南眺望數十里,也基本都是草原。
草原上牛羊成群,如朵朵白云成片移動。
隨著輕騎繼續向西,前方的草原開始轉變為了樹林與耕田,而遠處更是漸漸浮現出了一座城池。
在他們的不斷靠近下,城池漸漸顯露,其墻體主要以夯土筑成,高大而堅固,表面雕刻著繁復的紋飾。
這些紋飾中,既有西域特有的幾何圖案,也有中原風格的祥云瑞獸,可見昔年的文化興盛。
“甘州加急!!”
領頭的輕騎旅帥高聲喊出,同時高舉手中帛書。
城門口的兵卒抬開拒馬,每個人身上都披著罩衣,以此來躲避太陽直射甲片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