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某現在就調灌口及就近百姓修筑塹壕,在此駐守。”
“有勞了。”李昌言作揖道:“我軍留有后軍阻攔番賊,想來阻敵一日不成問題。”
“還請陳都將率領百姓修筑灌口的舊關隘,并向成都求援兵馬。”
“這是自然。”陳其乾沒有耽誤,答應過后,便派人帶領李昌言他們前往灌口鎮附近扎營而去。
與此同時,他則是發動了四周上萬百姓,對灌口的舊關隘進行修繕。
灌口的舊關隘,已經有十余年無兵馬駐扎,丈許高的夯土關墻上長滿了植被。
為了清除這些植被,陳其乾不得不派人將部分關墻掘毀,再以碎石和黏土夯實。
雖說趕在天黑前將舊關隘勉強修葺好,可那質量不敢恭維。
李昌言及王符彥休息幾個時辰后前來查看,只覺得這道關隘恐怕擋不住尚摩鄢麾下大軍。
除此之外,一整日時間里,都有掉隊的鳳翔軍和山南西道兵馬逃回灌口鎮,這也讓陳其乾懷疑起了李昌言和王符彥所說的真實性。
他細細數來,鳳翔鎮和山南西道兵馬數量絕不少于四千人,而他們總兵力不過七千。
如今局面,根本不像死守故桃關不成,無奈撤往灌口,更像棄關而逃。
正因如此,陳其乾事后又派遣了數支輕騎返回成都稟告,只是不等成都有所反應,尚摩鄢的大軍最終在李昌言他們逃回的第二日兵抵灌口。
“唏律律——”
灌口關前,左右近百丈的丘陵被多康吐蕃的大軍覆蓋,延綿數里之外。
急匆匆修補后的灌口關并不堅固,夯土夯實的城墻還未徹底變干,但鳳翔、山南西道等處兵馬卻不得不重新登上城墻,在此駐守。
“阿爸,這關隘眨眼可破!”
跟在尚摩鄢背后的沒盧丹增只是瞥了眼灌口關的情況,便直接下了結論。
雖然同樣依托山嶺、倚靠長江,但灌口關的高度不過丈許,最多不過二丈厚,還盡是夯土筑城。
以他們手中投石機,最遲黃昏前就能攻破此關。
“好,此戰就交給你了,我倒是沒有想到唐軍會舍棄了故桃關,前來防守這低矮的土關。”
尚摩鄢面露輕嗤,調轉馬頭便往中軍撤回,而沒盧丹增則是接過了前軍的指揮權。
“搭建投石機,黃昏前我要率領你們攻入西川腹地!”
“吼嗚嗚嗚——”
關外的歡呼聲令守關的鳳翔、山南西等將士局促不安。
他們本就是忍受不了傷亡才棄關逃亡的,如今卻又被抓來守關,而援軍雖然有一千精騎,但一千精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想到這里,眾人只能期望于成都派兵馳援,而成都方向卻因為他們丟失故桃關而震動起來。
“豬犬的家伙,七千人為何守不住故桃關六日,明明只差一日,便能進駐一千精騎!”
西川衙門內,楊復光雙手顫抖的攥緊陳其乾所呈軍報,不敢相信三關之一的故桃關就這樣丟失了。
要知道松嶺關和江油關都交給東川了,他們西川只需要防守故桃關就行。
嘉州丟了、成都遭圍困,而黎州一線又遲遲無法收復漢源、通望二縣,現在又丟失了故桃關。
偌大西川,竟三面漏風,沒有一處可傳捷于長安。
想到這里,楊復光只覺得他與崔鉉恐怕都要被問責,甚至調往他處了。
“監軍,眼下急需率軍馳往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