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赤心點頭說著,隨后便與朱邪翼圣走入了軍營之中。
與此同時,距離鹽州七百多里路程外的鳳翔縣也陸陸續續的有關東諸鎮兵馬開始進駐。
雖然朝廷只征召了六鎮兩萬人,各鎮所帶兵卒不過三千多,但算上民夫便有近四萬。
好在住扎之后,各鎮便解散了民夫,統一聽從著王式的軍令。
“殺殺殺——”
渭水北岸,王式將各鎮軍營安駐此處,軍營自北向南,延綿三里,自南向北、延綿五里。
盡管王式開口調遣京西北八鎮四萬兵馬,但諸如朔方、天德、振武、夏綏等鎮因為兵力較少而并未出兵。
真正出兵的,實際上只有鳳翔、邠寧、天雄、涇原等四鎮。
天雄軍不用說,作為駐扎秦隴,直面隴右的存在,當地擁兵一萬二,精騎便有四千,馬步官兵八千人,節度使李承勛,諸鎮之中實力最強,所屬兵馬盡數算入討隴隊伍中。
除此之外,涇原、邠寧兩鎮各有兵馬二萬,所以這次各自調遣了一萬兵馬集結鳳翔,而鳳翔鎮早前雖有兵馬三萬,但被李昌言、李昌符葬送數千后,如今僅有二萬五千兵馬。
為了保守起見,王式準備率領八千兵馬隨軍出鎮,余下一萬七千兵馬,分道駐守他處,以免被劉繼隆走小徑攻入關中。
如此一來,京西北八鎮的四萬精兵就湊齊了,而關東六鎮的二萬兵馬,以及神策軍的二萬兵馬也分別駐扎鳳翔營盤之中。
八萬大軍集結此處,王式也持著旌節,征調了自己麾下的三千長槍都進入關中,作為自己的親衛來監督各鎮兵馬。
八萬三千人集結一處,每日車馬運轉,人力肩挑手扛,皆是糧食。
饒是如此,王式卻并不著急動兵,而是在渭水北岸操練三軍。
想要練兵,那就得給夠肉食,因此每日運至軍營的米麥蔬肉不是個小數目,長安城內掌管戶部與度支的于琮與路巖也壓力倍增。
“十日時間,便吃了兩萬只羊,五萬雞鴨和兩萬石糧食,兩萬斤鹽……”
“這些錢糧肉食折色,所消耗的錢糧不下五萬貫。”
“僅僅十日,便消耗五萬貫,百日豈不是五十萬貫?”
“飯食消耗加上軍餉,一年下來最少四百三十萬貫。”
“北邊的三千沙陀人和四千黨項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雖說不要軍餉,但每五日最少發錢七千貫,長此以往也不是小數額。”
“這還是駐隊訓練的消耗,若是主動出擊,算上民夫的消耗,五百萬的消耗都不算少的。”
“此外這沙陀兵和平夏兵南下作戰卻不帶甲胄,這些日子先后從朝廷這里索要了一千六百多套甲胄和配套軍械,這是把朝廷當成什么了?”
南衙之中,路巖不耐煩的開口,而堂內的官員們紛紛沉默,唯有于琮打著圓場。
“王少保說三軍最少還需要操訓一個月,這樣才能做到戰場之上,相互掩殺,想來是有道理的。”
“且將奏表報上去,若是陛下覺得無礙,那便是無礙吧。”
于琮這般說著,路巖聽后起身向外走去,面色并不好看。
于琮搖搖頭,只得帶人將這些消耗匯總在奏表上,由于琮送往了宮中。
咸寧宮里,李漼雖然對九萬大軍在十日時間里消耗六萬余貫有些驚訝,但也并未叫停。
打仗最為耗費錢糧,這個道理,他已經從這些年的戰事中明白了,所以他沒有提醒王式注意錢糧消耗。
對諸鎮兵馬,即便平日不操訓,也得供給其肉食。
若是飯食太過普通,不見葷腥的話,誰又知道他們會不會效仿昔年的涇原軍作亂呢?
雖說消耗很大,可朝廷并不是供給不起。
“暫時先如此吧。”李漼將奏表放下,于琮聞言作揖道:“派往黠戛斯和多康的使者有消息回稟。”
“準奏。”李漼頷首示意,于琮也開口將使者出使多康與黠戛斯的結果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