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沿線的幾座城池都是夯土包磚或壘砌石塊而筑成,并非那么輕易便能攻取的。”
“我師理應以重兵保護上邽及落水道,再屯兵于關隘、武山、伏羌三縣。”
“我軍死傷,大多來自攻城,而今便讓叛軍也嘗嘗攻城的滋味。”
盡管三陽川被劉繼隆奪取,但王式的態度并未發生改變。
他要轉攻為守,用城池來消耗劉繼隆手中兵力。
他也不怕劉繼隆不打,因為從劉繼隆率先奪取朔方,王式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奪下朔方,再拿下秦州及隴山防線,則隴右固若金湯。
這種時候,劉繼隆所能選擇的攻略方向便多了。
不管是走朔方出兵關內道,還是走隴山進攻關中,亦或者從隴南進攻山南西道,從龍茂二州進攻西川等等……
劉繼隆的選擇都能因此變多,而官軍反而失去了地理,只能依靠人和與天時來抵御隴右入寇。
這般想著,王式又想到了劉繼隆占據三陽川的做法,覺有正常之中透露著些許古怪。
“你所派塘騎與叛軍塘騎遭遇時,他們素質如何?”
王式不免詢問,但趙黔聞言卻沉默片刻,思慮后才道:“我軍精騎,不論騎射還是長兵短器,皆不如叛軍精騎。”
對于這個答案,王式并不覺得奇怪,他覺得奇怪的是劉繼隆麾下精騎如此強健,為何不趁他撤回伏羌前圍攻伏羌。
畢竟伏羌是平原,十分適合精騎作戰。
只是他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時間太過緊促,即便劉繼隆兵力充足也不可能不休息。
不過若是其休息后,仍舊止步不前的話,那就說明他們的兵力恐怕不足,貿然深入怕沒有援兵救援。
這般想著,王式便準備看看劉繼隆明日表現。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翌日王式起得很早,隨后下令宣武、義成等鎮兵馬沿落水道撤往上邽,再令楊公慶領一萬神策軍駐守落水道口。
做完這一切后,王式留楊玄冀及三千神策軍駐守伏羌城,自己親率五千精騎及七千神策軍往三陽川趕去。
一萬兩千大軍加上一萬民夫,所形成的隊伍延綿數里。
趙黔將塘騎外放二十里,因此大軍自清晨拔營開始,還未到午時,前方塘騎便已經走入了最難走的河谷中。
伏羌與三陽川之間的山嶺溝壑中,還有一處規模不小的沖擊平川。
若是能奪得此地,則能保障后方數里的河谷道太平。
“嗶嗶——”
時值正午,當官軍走入谷道之中,前方塘騎便不斷疾馳后撤,同時帶來了一則不好的消息。
“少保,叛軍出精騎近千,眼下正在十余里外駐馬休整!”
中軍之處,王式聽著塘騎列校的稟告,眉頭微微舒展,目光看向趙黔:“集結精騎,隨老夫前去看看。”
“是!”趙黔果斷應下,隨后與王式抖動馬韁,集結精騎朝前方趕去。
二十里路程,對于精騎來說,即便走得再慢,一個時辰也能抵達了。
因此當王式率領除后軍塘騎以外的四千余騎出現在平川時,遠方駐馬西側矮丘之上的叛軍精騎便立即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眼見王式到來,提前抵達此處,并派遣精騎探查得到足夠情報的都將連忙上前行禮,隱隱激動道:
“少保,賊軍之中有大纛,恐怕是叛軍之中知名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