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西道王鐸出兵一萬襲擾成武二州,李福與高駢所率兵馬三萬有余,朝廷在隴右四周僅十二萬兵馬,還是少了些。”
“朝廷對鳳翔諸鎮下發募兵旨意后,鳳翔、涇原、邠寧諸鎮皆募兵數千不等,待來年開春,可用之兵不少于三萬。”
“若是今年保留西川、東川錢糧而不起運,兩鎮興許能多募兵二三萬。”
“屆時朝廷用于討平的兵馬,不會少于十八萬,只需與隴右僵持,隴右被拖垮亦不久矣。”
路巖侃侃而談,于琮與徐商雖然覺得這么做不利于朝廷,但想到朝廷也沒有太好辦法,于是只能點頭默認。
眼見二人點頭認可,路巖則是靠在了椅子上,略微舒展幾分。
倒是在他們舒展的同時,中原的戰事卻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康承訓圍剿龐勛于泰山、魯山之間,龐勛幾次突圍不成,遭受重創。
王仙芝占領了光州、申州,并依托淮水來抵御忠武軍、淮南軍、義成軍的圍剿。
三人中聲勢最大的黃巢則是一路北逃,在明面上被何全皞所率魏博軍追著打。
何全皞連戰連捷,連摧三軍于宋、宿二州,但大多都是黃巢麾下的流民隊伍,并未傷及黃巢本源。
連日的大捷讓何全皞及魏博的官兵們放松了警惕,他們追至宋曹二州交界處,距離曹州治所的濟陰縣不過二十余里時,再次擊潰了黃巢麾下兵馬。
黃巢率領數千兵馬倉皇逃往濟陰縣,而何全皞則是率軍打掃戰場。
此時他已經將黃巢的勢力逼回到了曹州境內,黃巢麾下只剩濟陰、冤句二縣。
“區區流寇,也敢造次于中原。”
“今日休整一夜,明日某親率大軍,將此賊蕩平于曹州!”
戰后的原野上,何全皞勒馬駐足,臉上不知何人鮮血,濺了大半張臉。
在他身后跟著四百余名精騎,以及正在俘虜、屠殺流民的七千多魏博鎮官兵。
他們屠殺老弱,將青壯俘虜后烙上奴印,而在他們隊伍后方六七里外,還尾隨著一支兩千多人的行商隊伍。
很快戰事告歇,上萬老弱被屠殺,數千青壯被俘虜。
當木哨聲響起,行商隊伍立馬趕了上來,一名長相市儈的行商上前對何全皞作揖道:“何節帥。”
“這些口馬都賣給你了,你做個價,莫要讓某麾下弟兄吃了虧!”
何全皞明目張膽的說著,而這行商也不覺得奇怪,而是掃視了眼不遠處被俘虜的數千青壯。
“每人作價二貫,節帥以為如何?”
一個青壯的男子不過二貫錢,如此價格卻已經算是如今河南道口馬行市中的高價了,可見亂世下人命如何低賤。
“好!”
何全皞不假思索的應下,而他身后的那些魏博官兵們則紛紛露出貪婪的目光。
何全皞下令扎營于不遠處的干凈原野上,而行商與軍中的料糧、參軍等官員則是開始清點起了人口。
小半個時辰后,牙帳搭建起來,行商與料糧官員也走來了牙帳。
“節帥,點齊清楚了,六千九百五十七只,王行商作價一萬四千貫盡數買走。”
料糧官的話音落下,帳內的何全皞便點頭道:“就按照這個價格,你把錢留下,人帶走吧。”
“謝節帥!”王行商笑呵呵的作揖感謝,隨后派人帶來了一箱子的黃金。
銅錢沉重,一貫便重六七斤,根本不好攜帶貿易。
相比較銅錢,一斤便抵一百多貫的黃金更適用于這種大宗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