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也一樣!”
帳內軍將先后起身,紛紛拔刀作劍,耍刀為舞。
一曲《秦王破陣樂》,無數軍將都明白了王式的想法,紛紛以舞作支持。
刀劍碰撞一處,宛若金戈鐵馬,王式將眾人鄣刀貼近,目光與諸將對視。
“老夫雖老,卻也敢死戰,不知諸位如何?”
“愿隨少保死戰!!”
諸位軍將的聲音不大,卻聽得人振聾發聵。
帳篷緊鄰牙帳的楊玄冀一聽,羞愧得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仆人:“別收了,明日再收!”
“是……”仆人們也感到了憋屈,但饒是如此,卻依舊無法阻止楊玄冀離開前線。
樂曲結束,軍將們意氣風發走出牙帳,營盤內的兵卒們也放下了焦慮,重整心情,都做足了明日死戰的準備。
王式走出牙帳,目送軍將們離去后,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楊玄冀的帳篷。
眼見楊玄冀依舊沒有表態,他不由搖了搖頭,隨后走入了牙帳之中。
幾個時辰過去,天色微微發亮,但王式刻意沒有讓人叫營,而是想讓將士們多休息會。
至于他自己,則是只休息了不到三個時辰便頂著滿眼血絲來到了關墻上。
九月中旬的清晨略微寒冷,渭水滾滾而來,帶著水汽的寒風吹得王式肩頭披風鼓舞。
王式并未因此離開,而是依舊盯著隴右軍營盤的方向。
一刻鐘后,成批民夫穿著類似冬襖的衣物走出了營盤,驅趕著輜重車來裝卸木料,將木料組裝一處后,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攻城器械。
不過半個時辰,諸如巢車、呂公車、沖車及渡橋、云車等攻城器械已經組裝完成,營盤中也漸漸升起了炊煙。
時間來到辰時(7點),營盤中開始有人驅趕馬車,以木桶裝著不知何物來到營盤前,民夫們自覺排隊開始領取食物。
與此同時,關內的官軍也先后起床,民夫們也將飯食挑入了軍營中,供兵卒們吃食。
“少保!”
熟悉的聲音響起,王式回頭看去,卻見是風塵仆仆趕來的趙黔。
“你來了。”他語氣平淡,目光則是很快看向了關外的隴右軍營盤,忍不住說道:
“你看看叛軍的營盤,某曾聽聞過劉繼隆在隴右大興教化,是以孩童皆有書讀,百姓皆有耕地,城民皆有工作……”
“原本以為是夸大之言,如今看來,恐怕事實如此。”
簡單的民夫搭建攻城器械,王式卻看出了不少門道。
“什么?”趙黔有些錯愕,不明白自家少保說什么。
見他不懂,王式指點道:“你看看、隴右的民夫并不畏懼戰場,且每個人見到飯食后,并未哄搶,也不需要兵卒組織,便會自行排隊領取飯食。”
“這說明他們平日不缺吃食,又知禮節,紀律非凡。”
“這種民夫若是用來操訓,恐怕只需要四五個月便能操練為軍。”
“隴右百姓若皆是如此,朝廷想要討滅隴右,恐怕……”
王式搖了搖頭,最終沒有說出最后那句話來。
對此,趙黔也難得沉默,因為他昨夜便了解到了這些日子與他在平川作戰的并非劉繼隆。
真正的劉繼隆,早已前往了渭州,率軍攻破了武山縣的城池關隘,且擊破了武山上萬官軍,使得王涉生死不知。
盡管朝廷稱呼隴右軍為叛軍,但從兵員素質來看,隴右軍似乎更像“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