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遠處不斷升起的揚塵破壞了這充滿自然的一幕。
“距離此處最少八里,且還在不斷遠去,這恐怕是他們在修路。”
王重榮說著,旁邊的王重益忍不住道:“這方術竟然還能用于修路,那豈不是也能用于開采金銀?”
河中亦有不少礦藏,所以王重益才會朝這個方向去想,但他也沒有想錯。
王重榮沒有回應他,只是眼熱道:“若能有此方術,所謂天險又能有幾處存在?”
王重益點點頭,他也覺得隴右的方術看得人十分眼熱。
二人站在原地看了小半個時辰,直到確定叛軍沒有別的手段,這才派人前去偵查,隨后返回了牙帳。
黃昏前,派出去的塘兵返回,向他們稟告了隴右軍的動向。
“回稟兵馬使,叛軍一直在修路,且似乎沒有停下的舉動,今日一天便修出了二百余步。”
“二百余步?倒也不慢了……”
聽到塘兵的話,王重榮微微頷首,接著吩咐道:“每日派出塘兵,時刻觀察其速度。”
“領命!”塘兵作揖應下,隨后退出了牙帳。
不多時,太陽漸漸落下,但隴右的爆破聲卻并未停下。
從戌時到子時,每刻鐘便有悶雷聲作響,導致山頂的七千官兵根本無法好好休息。
一夜過去,不少官兵精神頹靡,但也有人適應了這種聲響,依舊能呼呼大睡,翌日依舊精神。
“直娘賊,他們繼續這樣修下去,起碼兩個月才能修通這條路,這兩個月恐怕都休息不好了!”
牙帳內,王重榮罵罵咧咧,同時看向王重益:“昨夜叛軍可還有其他異常?”
“并未。”王重益搖搖頭。
王重榮見狀也不再說什么,而是命人弄來粗布,將耳朵堵上后繼續休息。
日子一天天過去,期間王式也親自來到了麥積山,但并未發現有什么異常。
倒是在隴右的不斷爆破下,渭水南岸出現了一條二里長的官道。
雖然并未夯實,只是簡單的土道,但也足夠讓王式心生警惕了。
“這樣下去,守住今年應該沒有問題,但明年開春后,他們這條官道也差不多修通了。”
王式遠眺渭水,判斷著如今局勢,心里略微有些焦急。
距離他兵敗伏羌已經過去七天,朝廷應該已經得到他的奏表了。
也不知道皇帝看過他的奏表后,又會怎么處置他……
王式心情沉重,隨后看向王重榮:“此處有汝兄弟二人,老夫可高枕無憂矣。”
“少保謬贊了。”王重榮在面對王式時,還是保持著基本禮節的。
雖說王式被劉繼隆打敗,但王重榮可不會覺得自己能超過王式。
眼下他不過占著天時地利,若是沒有這些,他在劉繼隆手中恐怕也討不得好。
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王式頷首道:“老夫先回上邽了,汝兄弟二人多多費心,老夫會向至尊為你兄弟二人表功的。”
“多謝少保!”王重榮繼續作揖表達感謝,接著親自護送王式離開了麥積山。
在王式走后,他又返回來觀察了半個時辰,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他與王重益這才返回了牙帳。
只是在他們返回牙帳時,安破胡卻風塵仆仆的返回了南川營盤,找到了靠在靠椅上休息的劉繼隆。
“節帥,我軍已經向官軍營壘靠近一百七十步了,還有不足三十步的距離,今夜最快能在丑時(1點)挖抵,但若是關隘內有壇兵傾聽,我們恐怕還未靠近便被發現了。”
安破胡說著自己的擔憂,而所謂的壇兵,便是隴右軍此次攻打關隘,試圖挖掘墻根時,躲在大缸內傾聽土中聲音的兵卒。
他們通常耳聰目明,只需要貼著壇子,聽到響動就能大概知道城外有人在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