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漼毫不吝嗇的授予了鄭畋實職、散階、勛爵等官職,聽得人心生嫉妒,卻又不敢接下此差事。
“臣謝陛下隆恩……”
鄭畋連忙作揖行禮,但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對李漼說道:“陛下,王少保雖兵敗,然對隴右及劉繼隆已然熟悉,臣請陛下準許王少保留營三月,待開春前再召入京中問罪。”
“可!”李漼現在看鄭畋是怎么看怎么歡喜,自然不會拒絕他。
鄭畋見狀退回位置上,李漼則是對徐商質問道:
“朕聽聞黃巢、王仙芝等處盜寇聚集淮河西南,占據州縣,禍害百姓。”
“魏博既然領了犒賞,為何不南下討賊,而是按兵不動?”
提起中原的事情,李漼也是來了脾氣。
他先后兩次犒賞,本指望魏博打個勝仗,結果魏博在宋州按兵不動。
賊不多殺,犒賞倒是不少領。
“陛下,魏博牙兵素來跋扈,何全皞雖有心殺賊,然牙兵鼓噪,不肯南下。”
徐商為何全皞解釋著,李漼聞言卻罵道:“拿著朝廷的錢糧卻不肯南下,既然如此便令何全皞率軍返回魏博,征召昭義、河東、河中等處兵馬南下,授宣武軍節度使劉瞻同平章事,速速討賊。”
“臣領旨……”徐商無奈應下,李漼見狀繼續問道:
“李國昌、李克用父子所率沙陀兵馬行至何處了?”
“回陛下……”徐商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才繼續道:
“此父子二人先行返回了代北,如今聚兵四千南下,剛剛進入河南道。”
“不出預料,大概三五日間便能抵達宋州,歸劉使相節制后討賊。”
徐商話音落下,原本退回位置上的鄭畋又站了出來,主動開口道:“陛下,臣以為如今可先派兵馬圍堵淮南道的王、黃二賊,再調沙陀精騎平定龐勛所率泰山賊寇。”
“只要將龐勛討平,龐使君所率三萬兵馬便可南下,屆時合兵討擊王、黃二賊更易。”
鄭畋并不知道黃巢打著什么主意,只是從如今局面來看,王仙芝和黃巢更偏向于流寇打法,而龐勛卻一直盤踞泰山、魯山等地,四處出擊,尤其側重山南的徐州地界。
顯然龐勛還打著奪取徐州,襲擾朝廷漕運的心思。
“陛下,臣以為,龐勛與王仙芝畢竟是軍中軍將,若是朝廷愿意招撫,此二人必定愿意臣服朝廷。”
路巖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作揖建議,李漼聽后微微皺眉:“那黃巢呢?”
面對黃巢,路巖又是不一樣的態度:“陛下,黃巢與龐勛、王仙芝不同。”
“后者二人皆乃朝廷軍將,無奈叛去,若招撫則可定,而黃巢不過一流寇,祖輩皆為白衣,做著走私私鹽的生意,著實下賤,即便招撫,也無心臣服朝廷,理應討平!”
路巖話音落下,鄭畋連忙道:“怎可以用身世來定奪人之好壞?”
“更何況,黃巢為隴右牙商,若非縣衙圍剿,也不會聚眾作亂,如果朝廷愿意招撫,說不定能得到一良才。”
“良才?”路巖輕嗤,臉上露出不屑道:“鄭侍郎恐怕不知,這黃巢屢試不第,每次都是文章不通,語犯禁忌。”
“從其文章來看,此人恐怕早有不臣之心,而朝廷又與叛軍不死不休,他如何能心悅臣服?”
路巖的話,倒是說動了李漼,畢竟在他看來,此刻與隴右染上關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這里,李漼主動開口道:“命同平章事劉瞻,以左神策軍押牙兼監察御史招撫王仙芝。”
“另命康承訓以泗州團練使兼監察御史招撫龐勛,若二人愿意招撫,則令劉瞻、康承訓統帥二部,圍剿黃巢。”
“陛下英明!”路巖不假思索的對李漼贊頌起來,鄭畋見狀只能搖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