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河西那邊的軍馬雖說比隴右軍馬場培育的軍馬稍差,但差距也不大。”
“府中發配河西的人口,除了換取不少硝石外,也換取了七百余匹軍馬,最遲三月初九就能抵達涼州。”
“漢王不如先率軍前往涼州,在涼州就地招募騎手參軍后北上抗擊黠戛斯。”
崔恕長篇大論說著,劉繼隆卻始終沉浸在馴馬的過程中,一言不發。
見狀、崔恕也終于安靜了下來,而劉繼隆也在接連馴服了三匹軍馬后,翻身下馬,從崔恕手中接過絹帛,擦了擦汗水后重新遞給他。
“李驥的事情,我不問,你最好也不要開口。”
崔恕、馬成和李驥是什么關系,劉繼隆無比清楚。
崔恕這幾日只字不提李驥,這不代表他不想提,而是他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然而劉繼隆如今這番話,算是徹底堵上了崔恕的嘴,讓崔恕啞口無言。
“他的富貴不會少,但領兵出征的事情,你讓他掐了這個念頭吧。”
劉繼隆的這番話,無疑又給予了崔恕暴擊。
他確實沒想到,李驥的那件事情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后果,畢竟在戰事開打后,不少將領都主動出擊過。
譬如耿明、陳靖崇、張武,但他們都沒有受到如李驥這般嚴苛的懲罰。
想到這里,崔恕后知后覺,只覺得自家漢王的用意,恐怕已經不是樹立軍威,而是想在其他方面樹立規矩了。
他心中不免忐忑,劉繼隆則是與他走出了馬舍,望著眼前那一望無際的人工草場,滿意頷首。
臨州草場整體四萬余畝,有足夠的空間來培育軍馬。
隴右的軍馬,標準比同時代各鎮都要高,培養難度和耗費自然更大。
“三川那邊有沒有新的文冊送抵?”
劉繼隆回頭詢問崔恕,打斷了他心中的忐忑。
崔恕聞言,也知道劉繼隆是在詢問三川登籍造冊的事情,于是便把過去半個多月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在六千六百名官吏在近三個月的努力下,三川二府二十九州中,最為富庶的二府九州土地和人口被登籍造冊。
土地與人口相比較抄舊的原圖籍,都有些許上漲。
“二府九州,原圖籍有四十二萬六千余戶,二百二十萬余口,一千四百余萬畝耕地。”
“經過重新登籍造冊,人口丈量,加上世家豪強放出的隱匿人口和田地,實際有四十四萬二千余戶,二百三十萬余口,一千五百八十七萬余畝耕地。”
“按照如此情況,剩余二十州雖說不如這二府九州富庶,但也能查出至少一百五十萬口百姓,一千二百萬畝耕地。”
崔恕推測著三川人口耕地情況,劉繼隆聽后搖頭:“這始終是推測。”
“三川地形不同,人口和耕地數量也相差甚遠,有的不過幾千口,有的卻有幾十萬口。”
“衙門的圖籍,必須保證準確無誤,除了每年應該匯總的圖籍,每任赴任的主官也都該丈量核查。”
“都察院的官員,也應該把丈量土地和都察各州縣人口視作本職,不可懈怠。”
他不忘提醒崔恕,崔恕也連連點頭,不過點頭之后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漢王,您收復三川后,我軍所獲錢糧甚多,但同理消耗也不淺。”
“三川那邊,按照治理朔方和秦州的經驗來看,等待百姓分到土地后,肯定會因為衙門免費借糧而大量借糧,不斷開墾荒田。”
“三川百姓貧苦如何,下官沒有親眼見過,但想來與朔方、秦州百姓差不到哪去。”
“秦州和朔方的二十六萬口百姓,從衙門手中借走了近八十萬石糧食,分三年秋后償還。”
“三川百姓數量是秦州和朔方十倍不止,若是他們也如秦州、朔方那般借糧,哪怕府中倉庫稟實,也難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