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昶、斛斯光等人派人前往幾處石堡,取來足夠的石脂后,將尸堆點燃。
躺在土坑內的尸體開始燃燒,空氣中傳來肉香味的同時,許多尸體因為高溫燃燒的緣故,竟然直接坐了起來。
不少新卒被嚇了一跳,老卒則是上前道:“你們這群混廝,平日里讀書不好好讀。”
“這人身體里都是水,水蒸發了,尸體才扭曲的形狀,怕個鳥甚!”
在老卒們的解釋下,新卒們這才松了口氣,而這時距離戰場最近的一處石堡內,劉繼隆正坐在主位,聽從眾人匯報。
張昶率先站了出來,躬身作揖道:“漢王,此役我軍殺胡一萬二千四百六十七人,俘胡二萬七千七百五十四人。”
“那胡雜的將領,不過帶著萬余殘兵敗將逃往燕然山與陰山磧口,若非您下令,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聞言,劉繼隆也搖頭解釋道:“殺他們容易,但若是殺的太厲害,漠北肯定會冒出一個新的共主。”
“此役黠戛斯雖說被殺俘近兩成男丁,但不至于傷筋動骨。”
“接下來他們若是不想步回鶻后路,便只能在漠北老老實實休養生息,壓制韃靼、仆骨等部。”
“沒有了他們的干擾,涼州的兵馬也能趁勢抽調出來。”
“趁他們休養生息,我們也得抓住這個機會,把關內道盡數拿下!”
劉繼隆目光看向斛斯光:“斛斯光,你明日率領三千精騎、五千馬步兵撤回白亭守捉城,補給夠糧食后,立即出兵進攻豐州天德軍、振武軍兩鎮。”
“張昶、鄭處,你們撤回涼州后,再募兵三千守住涼州,余下的四千多馬步兵我會帶往朔方去。”
“是!!”三人躬身作揖,而這時庖廚做來的飯食也來到了門口。
見狀,劉繼隆便招呼三人坐下吃飯,鄭處則是詢問道:“漢王,這俘虜的兩萬多胡雜應該如何處置?”
“修建官道、加筑礦洞都可以,任憑你們處置,只要做滿五年,便將他們歸入民籍。”
劉繼隆回應一句,接著看向斛斯光:“此役死傷多少弟兄?”
斛斯光整理心情,作揖道:“陣沒一千七百五十四人,殘疾三百三十二人,重傷需休養的足有七百五十人整,余下三千多弟兄都是輕傷。”
“眼下我軍還能動用的兵馬,為涼州八千七百六十四名馬步兵,七千四百名精騎。”
“胡兵人數雖多,但除了其軍中落雕者外,其余不足為慮。”
斛斯光話音落下,劉繼隆也頷首道:“這落雕者,無非就是披鐵甲的騎兵罷了,黠戛斯控弦三十萬,也不過只有兩萬落雕者。”
“此役落雕者被重創,沒有七八年時間,他們是休養不過來了。”
“我軍死傷的弟兄都要按照標準撫恤,剛才的布置仍舊作數。”
“先將關內道的幾個要地拿下,避免韃靼趁火打劫,然后再和鄭畋決戰隴山。”
“是!!”幾人點頭,隨后眾人便埋頭吃了飯食。
翌日,劉繼隆率領上萬精騎與馬步兵撤回靈州,斛斯光三人則是撤回了白亭守捉城。
張昶、鄭處帶著傷兵南下返回姑臧,斛斯光則是補足糧食,在三千多民夫與挽馬車補給下,率軍前往了豐州。
在他調動兵馬的同時,于涇原、隴州布兵的鄭畋也傳令諸鎮兵馬,以王重榮、李弘甫、楊公慶三人分別領兵二萬,分道進攻石門關、木盤關、六盤關。
鄭畋自己則是親自率領三萬涇原、鳳翔軍去進攻隴山關。
“放!”
“嘭嘭嘭——”
隴山之中,當數十臺投石機并排一處,齊齊發作,數十顆二三十斤沉重的投石瞬息間跨越一里距離,狠狠砸在了隴山關那壘石而成的城墻上,留下幾處白印。
站在軍中,鄭畋遠眺隴山關,身旁還跟著身穿布衣的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