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隆簡單看過之后,當即再交予高進達翻看。
兩人很快看完了進項,隨后又翻看起了出項。
單說軍餉,二十六萬漢軍及長安金吾衛等兵馬,便要支出六百五十萬石的糧食,一百三十萬貫
除此之外,由于劉繼隆將衙門對地方治理伸入縣鄉,所用官吏也驟然增多八千四百余名有品階的官員和二萬八千多流外的白直,每年需要支出二百二十萬石,四十二萬貫。
隴右的官學,每年維持需要一百萬石,十二萬貫錢。
三大項下來,九百七十萬石糧食及一百八十四萬貫便花了出去。
結余不過六十萬貫,一百五十萬石。
看似還有不少,但別忘了,漢軍不征發徭役,且需要修葺修建地方州縣的道路、水利時,均需要發放工錢與百姓。
因此,這點結余實際上也留不下來。
“撥四十萬貫犒軍,這筆錢也拖欠好幾個月了。”
“糧食的話,讓王燾等人南糧北賣,平抑北方糧價,也保障南方百姓賣糧收入。”
劉繼隆開口吩咐著高進達,高進達也盡數記下。
秋收后,關中糧價下降到每石七百錢,三川糧價則是每石四百到五百錢不等,關內道則是每石八百錢到一貫不等。
隴右糧價最為平均,依舊位于每石五百錢的價格。
這種情況下,肯定需要王燾、俞從暉這些漢軍治下牙商來周轉糧食,平抑糧價。
當然,劉繼隆也不會只靠他們手中那點人,所以各州縣衙門也得調遣民夫轉運。
這買賣多半是賺不了錢的,但若是因為不賺錢而置之不理,那關內道的百姓便要過苦日子了。
劉繼隆為什么和唐廷撕破臉?
除了唐廷要和他撕破臉,也有他看不慣有個唐廷騎在自己頭上,關鍵他還不好好做。
關內道和京畿道、劍南道百姓的日子是怎么樣的,劉繼隆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來,老百姓吃不起糧食,他來了老百姓還吃不起糧食,那他不白來了嗎?
“殿下放心,某知道該如何做。”
高進達作揖解釋著,而劉繼隆見狀也頷首道:“這錢糧雖然不少了,但肯定不是我軍治下,賦稅繳納最佳的情況。”
“關內道,京畿道才剛剛開始分地,許多隱戶和田畝還未丈量清楚,官吏也還沒梳理好地方鄉里的情況。”
“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府中錢糧應該還能再增加不少。”
對于劉繼隆所說的這些,高進達也深以為然。
畢竟唐廷只能從地方衙門得到兩成的賦稅,結果都能湊足一千七百萬貫。
漢軍所征收的錢糧,若是以當地物價折色,最多不過七百萬貫。
漢軍治下五道,雖然不如河東、河北、河南、江南東西及淮南等六道富庶,但也不至于只有七百萬貫。
畢竟漢軍治下官吏體系還算清明,沒有貪污情況下,收三成五的賦稅,沒有一千萬貫,也有九百萬貫了。
在二人這么想的時候,堂外又響起了聲音:“都督、節帥,關東有消息傳來。”
堂外,同樣穿著淺綠色七品官袍的官員正在恭敬行禮,他相貌清秀,雖不出眾,卻有種寒食的孤傲感,身材消瘦。
不過有著羅隱在前,劉繼隆不免詢問:“這也是通過科考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