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達雖然看重羅隱,但也沒有愛屋及烏的夸贊羅隱相貌。
隴右官員,大多五尺五六寸(1.7米),而其他的北方官員則是大多出身大庶族和世家,身高不低。
羅隱在眾多北方官員中,身材相貌都屬下下,也難怪他屢試不第了。
哪怕科舉中了進士,稍微打聽他后,主考官都不一定會選錄他。
不過劉繼隆不看重這些,他只覺得羅隱文章寫的不錯,很有自己的見解,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此面對高進達的這番話,劉繼隆并未搭腔,而是繼續翻看文冊,從中了解漢軍如今面對的情況。
他先翻看了三川的文冊,但見劍南道有戶五十八萬七千余戶,二百八十七萬七千余口,土地一千七百五十七萬余畝。
山南西道有戶十六萬三千余戶,八十二萬三千余口,土地六百四十七萬余畝。
兩道合計七十五萬余戶,三百七十余萬口,二千四百余五萬畝。
近萬官吏辛苦一年,總算得出了這堆數據。
劉繼隆看后頷首,對高進達示意道:“你來看看,這比某當初與崔恕估計的還要多。”
“昔年開元時,劍南與山南西道五百余萬人口,而今我軍手中便有三百七十萬口,高駢手中估計不少于一百三十萬口。”
“劍南、山南之地果然富庶,各道人口、土地盡皆減少,反倒是這兩道人口能與開元年間相差不大。”
“便是如此,也是我隴右從兩道吸納百萬人口后的結果。”
“若是沒有隴右吸納百萬人口,兩道人口恐怕已經接近六百萬口了。”
劉繼隆十分高興,高進達聞言則是笑道:“兩道遭災不少,若是沒有您,兩道不可能還有這么多人口。”
高進達沒有半點獻媚的意思,畢竟在他看來,如果沒有隴右招收流民,這些流民多半都是餓死的下場。
劉繼隆對此不可置否,抬手拿起戶曹的文冊翻閱起來。
諸道秋收已經結束一個多月,各州縣賦稅結果也都出來了。
隴右道得稅二十四萬貫,糧二百二十四萬石,粗布六十五萬余匹,另有價值折色為二十萬貫的金銀銅鐵茶及價值五十萬貫的香料、瓷器和漆器。
自劉繼隆拿下三川和關內、關中,原本囤積手中的香料也在慢慢散去。
從賦稅來看,也就知道劉繼隆為何能憑借隴右道這百萬人口和千萬畝耕地,從而養得起六萬甲兵、萬余官吏和七萬多學子了。
若是將糧食和粗布等物盡數折色為錢,隴右道繳稅近二百萬貫。
這還是與朝廷斷絕貿易,香料與糧食貶值的結果。
開戰之前,隴右道憑借香料和布匹、瓷器等中間商的手段便穩賺七十萬貫,如今還貶值了。
收斂心神,劉繼隆轉而看向關內道和京畿道、山南西道、劍南道。
四道內,京畿道各項折色后,得錢六十六萬貫,糧二百四十萬石,社倉儲糧四十萬石。
劍南道絹帛鹽鐵等各項折色,得錢五十二萬貫,糧四百五十二萬石。
關內道絹帛鹽鐵等各項折色,得錢十四萬貫,得糧七十二萬石。
山南西道絹帛鹽鐵等各項折色,得錢十七萬貫,得糧九十五萬石。
五道折色得錢二百四十三萬貫,得糧一千一百二十三萬石。
漢軍治下的五道賦稅,相較于唐廷治下,田賦翻了兩倍,稅錢相差不多。
這主要得益于攤丁入畝及攤雜入畝兩種政策,即將丁稅和各種雜稅攤入土地中,直接以土地征收糧食為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