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好不好,朝廷說了不算,只有他們手中沉甸甸的布匹和糧食能說了算。
反正在朝廷治理下的時候,他們并沒有從朝廷那里得到什么,只有失去。
“直娘賊的,漢王收留某,某日后定要好好種地,好好繳納賦稅來報答漢王!”
“某也是!”
“某也一樣……”
不過些許布匹和幾千石糧食,劉繼隆便收獲了數萬民心。
不是他有多么英明神武,只是與此時的唐廷和諸鎮節度使相比,他還算個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只因為在他給流民發布匹和糧食的時候,朝廷卻在想著百姓手中的糧食。
“唱……”
“上千萬歲壽……”
洛陽乾元殿內,眼看群臣聚集起來,坐在金臺上的李漼臉色晦暗,看上去很不健康。
“陛下,今早賊軍分兵攻打伊闕關,伊闕關告危,不得已抽調大谷關、軒轅關兵馬。”
朝會剛剛開始,作為樞密使的亓元實便主動開口,只因為伊闕關是楊玄冀在指揮防守。
盡管楊玄冀敗仗一堆,但他畢竟是北司的人,所以亓元實只能抽調大谷關和軒轅關的兵馬去協防伊闕關。
只是他話音說出后,殿上便議論聲不斷,逼得鴻臚寺卿只能唱聲道:“靜!!”
殿上聲音驟然消失,但對于亓元實擅自調動大谷關和軒轅關的兵馬,殿上官員卻都充斥著不滿。
哪怕是李漼,此刻也不免帶著怨氣道:“伊闕關有一萬兵馬,為何還要抽調大谷關和軒轅關的兵馬?”
“陛下,賊兵攻勢兇猛,唯有抽調其他兵馬,才能守住伊闕關!”
亓元實拔高聲音回應,這讓李漼皺眉。
北司的底子,早就被他摸清楚了,如今天下諸鎮都知道北司是個什么德行,他也懶得為北司遮掩。
宮中禁軍,早就被他換成了東畿兵馬,他也不擔心北司謀害于他。
亓元實應該清楚這些才對,為何今日會如此大脾氣?
李漼思索著,齊元簡卻站出來作揖道:“陛下,如今三關每日消耗糧食千余石,將兵又緊要肉食,而洛陽百姓囤積糧食,盡不售賣,即便朝廷有錢帛,也難以買到糧食。”
“臣請陛下準許,敕令洛陽百姓不得私藏糧食,以此方能犒軍……”
齊元簡的話,令廟堂上不少官員紛紛皺起眉頭,只因為他們清楚,洛陽城內真正囤積糧食的人是誰。
無他,正是這廟堂上的袞袞諸公。
相比較洛陽二十余萬百姓手里的糧食,藏在他們這些袞袞諸公手中的糧食才叫多。
不過沒有人敢于站出來揭發此事,而官軍又確實需要糧食,所以他們都默認了從百姓手中搶糧這件事。
李漼雖然不太清楚事情原委,但他也知道,想要守住洛陽,必須滿足軍隊所需。
因此面對齊元簡的請命,他略微掃視殿上,不見有官員站出后,他便無奈點頭道:“此事便由南衙操辦吧。”
“臣領旨……”南衙的官員們紛紛躬身行禮,亓元實與齊元簡眼見事情倒向自己,當即退回了位置上。
眼見他們退下,路巖這時站出來邀功道:“陛下,康敬辭所率兵馬,如今已經抵達宋州,最遲十日便能抵達武牢關。”
“好!”難得聽到好消息,李漼不免精神了些。
他本想看看還有沒有好消息,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群臣在路巖結束話題后,盡皆選擇了低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