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時間過去,時間似乎只讓劉繼隆多出了些胡須,減去了些稚嫩,風采依舊。
“殿下,先入正堂吧”
羅隱見劉繼隆與悟真就這樣站在王府門口交談,小心提醒起來。
劉繼隆只覺得高興,倒是忘記這點了,于是連忙笑道:“重新看到大德,只顧著交談,倒是怠慢了大德。”
“無礙,這些年在三危山坐久了,站站也是不錯的。”
悟真回應著,但劉繼隆卻握住了他的手,牽著他往王府正堂內走去。
漢王府前身是太子府,所以不免有些奢華,引得悟真不斷側目。
劉繼隆見狀解釋道:“這漢王府的前身是昔年太子府,故此有些奢華。”
“原來如此……”悟真松了口氣,他原本有些擔心劉繼隆成就大業后,變得驕奢淫逸,忘記了昔日所發宏愿。
如今看來,劉繼隆還是那個劉繼隆,只是比起曾經的沉默寡言,性子反倒多了些跳脫。
不過仔細想想,此前劉繼隆肩頭擔子沉重,若是稍有差錯,便會導致歸義軍丟失甘州,壓力太大,自然高興不起來。
如今大勢所趨,關西百姓安居樂業,河西胡雜被驅逐數千里之外,劉繼隆自然能輕松些了。
在他這么想的同時,劉繼隆也帶著他走入了正堂,并讓他坐在自己身旁,二人距離不過相隔一張桌子,伸手即可觸碰對方。
“殿下所說弘揚佛法,不知欲意何為”
悟真坐下后,便與劉繼隆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而劉繼隆并未回答,只是反問悟真:“大德覺得,沙州的僧尼數量是多是少”
悟真聽后皺眉,但又漸漸舒展開來。
他雖然不知道劉繼隆的目的,但并不想遮掩這些事情,而是點頭道;“若是對殿下,那貧僧會說沙州的僧人太多了。”
“如今河西百姓不過三十余萬,而僧人便多達六千人。”
“六千僧人,衣食住行都需要香客捐獻,以及衙門調撥錢糧,每年耗費衙門錢帛近萬。”
“只是河西之事復雜,非我一人能夠摻和其中。”
悟真面對劉繼隆,有種天然的親近感,所以才會選擇對他說真話。
劉繼隆聽后頷首,卻繼續道:“吾準備改制祠部和司封司,將天下僧道嚴苛把控。”
“凡天下僧道,盡皆需要重新科考,才能得到朝廷發下去的度牒。”
“沒有度牒,盡皆勒令其還俗,更嚴禁各地衙門調撥錢糧修葺寺廟。”
雖說距離唐武宗滅佛才過去不到三十年,但由于唐宣宗和唐懿宗的放縱,如今天下的僧尼道士卻越來越多。
這些人可都是不事生產,并且還享受朝廷資源的人,只需要享受待遇,而無需要承擔責任。
對于這些人,劉繼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臉色。
“殿下想要如何整治”
悟真有些不解,畢竟此前劉繼隆對他說的是要弘揚佛法,但如今卻更像是抑制佛道。
對此,劉繼隆看向羅隱:“取輿圖來。”
羅隱頷首,隨后取來輿圖,并將輿圖掛在了專門掛地圖的架子上。
劉繼隆伸出手去,指著吐蕃和吐谷渾地區說道:“高原之上,佛苯爭端不止,還有天竺的許多教派摻入其中。”
“吾已經扶持沒盧丹增將吐谷渾地區占據,不日便將討平叛亂的吐蕃奴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