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擔心關隴勢大,他們都想從隴右募兵調往河北。
隴右的百姓,大多都是逃難和遭受吐蕃奴役的百姓,他們的風氣較為質樸,也十分遵守軍紀,甚得百官喜愛。
只是隴右募兵,大部分都會選擇靠近關隴派,這讓許多官員擔心關隴派坐大,時刻防備。
然而河北道又不可能不守,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從關西的關內、京畿等處募兵了。
“關西的募兵,軍餉是多少”
劉瞻詢問高進達,高進達聞言則是回應道:“關西募兵,若是在本道境內則每歲十五貫,出道則二十貫。”
“二十貫”聽到這個數額,劉瞻及蕭溝等人紛紛松了口氣。
這個數額,其實與普通邊軍相差不大,倒也還可以接受。
“既是如此,此事便由高相奏表殿下,讓殿下定奪吧。”
劉瞻恭敬作揖,高進達也頷首回禮,接著與眾人商討起了其它。
相較于他們的氣氛和洽,此刻洛陽城內卻有不少官員因為劉繼隆討滅諸鎮而心情低落。
豆盧瑑、裴澈兩人借著前往政事堂的機會共處,邊走邊道:
“河北諸鎮即將被討平,若是劉繼隆急切,恐怕此次回京后便要試探了。”
“即便他能忍住,他麾下那群關隴武夫也忍不住。”
面對豆盧瑑的話,裴澈頷首點頭:“若劉繼隆有異動,便只有兵行險招了。”
豆盧瑑點頭表示附和,眼看政事堂越來越近,當即便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他們走入了政事堂中,而此時高進達與劉瞻他們對河北道的治理已經討論完畢。
見他們到來,眾人紛紛看向了他們,其中以蕭溝、皮日休、韋莊三人眼神最為復雜。
豆盧瑑與裴澈恭敬對眾人作揖,隨后才道:“高相,今歲黃河兩岸涂灘,均已令各州縣衙門檢查,并未發現異樣。”
“甚好。”高進達點點頭,隨后示意二人入內。
二人入內坐下,高進達接著討論道:“眼下國庫中還有一百四十萬石糧食及二百六十余萬貫錢,此外地方上還有百余萬常平糧。”
“殿下討平河北在即,事后必然需要犒賞,這些無需殿下開口,朝廷理應提前準備。”
“此次殿下對河北動兵十萬,因此便先起運五十萬貫北上。”
“此外,既然諸位也都說了盧龍兵寡,而養兵自然要糧草充足,故此理應轉運糧草北上。”
“眼下東邊戰事還未告歇,加上還有半個月就要夏收,暫時起運二十萬石北上如何”
高進達目光詢問眾人,眼見眾人沒有異議,他這才繼續頷首:“既無異議,那便如此定下吧。”
“夏收在即,諸道麾下州縣衙門好好操辦,今年天氣與往年相當,提早征收糧食,若地方常平倉糧食不濟,也好提前調撥,避免百姓遭罪。”
“此外都察院需得多多巡察地方,若有貪腐官吏,舉家發配龜茲而去。”
“諸位,可都記下了”
高進達反問眾人,眾人紛紛作揖稱是,但這時裴澈卻道:
“高相,河北討平,那河北的官吏是從關西調遣,還是就地征募”
“此事已經商議定調,從關西調遣。”高進達皺眉回答。
裴澈聞言卻臉色不太好,拱手作揖道:“關西官吏,不過草草學習數年,治理人口稀少的地方倒是不錯,可河北人口稠密,又是文風鼎盛之地,以關西官吏治理,是否有些不妥”
裴澈的小心思,高進達只是略微沉思便明白了,無非就是想要培植地方力量來分權朝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