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彰恭敬向劉繼隆回答,劉繼隆則是並不在意:“先去看看你們給新卒的伙食吧。”
劉繼隆知道,他定下的標準是標準,但現實是許多部隊都達不到他所定下的標準。
這倒不是說朝廷發給將士們的口糧不足,而是各地有各地的難處,條件不允許。
“嘩嘩—
哨聲在馬彰的示意下,很快有節奏的開始吹響起來,而校尉身后的兩名旗兵也開始揮舞令旗。
兩面令旗的旗語十分簡單,這些老卒們早已牢記於心,因此可以按照旗語指揮新卒們開始按隊伍先后來移動。
“營內有三千二百名新卒,故此分為東西兩個食堂吃飯,殿下準備去哪個食堂用膳”
“西邊吧。”劉繼隆看著距離更遠的西邊說著,隨后便走下校臺,帶著眾人往西邊的食堂趕去。
那些隊伍中的不少新卒都在遠眺劉繼隆方向,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軍營里來了大人物,就是不知道這位大人物到底有多大。
只是如今所見,那六尺逾高的背影,著實能稱得上大人物,至少比他們這群五尺四五寸的人要高大太多了。
平日里那些比他們還高出許多的將校,此刻站在那道身影身旁,盡皆矮了幾分。
他們在看劉繼隆,劉繼隆也在時刻打量他們。
“鄧州之地,朝廷收復也差不多快三年了,這些新卒卻如此瘦弱,可見平日過得並不算好。”
“吾一路南下,所見百姓大多瘦弱,可供開墾的荒地還有很多,地方上可是有些難度”
劉繼隆在走向食堂的同時與左右說著,馬彰聞言便道:“回殿下,山南東道畢竟遭受兵卒波及較廣,許多百姓家無余糧。”
“雖說朝廷免了頭年的賦稅,可這也只能讓百姓勉強恢復當初耕種的熟田,許多荒田卻無力開荒耕種。”
馬彰的解釋倒是有幾分道理,山南東道包含江陵府部分只有一百二十七萬口百姓,面積比后世位置相差不大的湖北省還要廣些。
只是土地雖然廣,但百姓沒有余糧開荒,朝廷則是因為北方的旱情和不斷進行的戰事而無法支持錢糧給百姓,山南東道的百姓自然就過得差些了。
若是劉繼隆能像此前一樣,繼續調撥糧食給百姓用作開荒糧,開荒所得熟田盡皆作公田均分給百姓,那山南東道的百姓便能過上好日子。
這個道理不只是用在此處,而是用在關東被戰爭所破壞的諸道各處。
這般想著,劉繼隆也走到了此處軍營的食堂,而這食堂主要是以青磚灰瓦的廚房,以及搭建草棚,擺放板凳,圍上三尺竹籬笆的草棚組成。
草棚內擺放諸多桌椅板凳,青磚灰瓦的廚房露出一面墻壁,擺上桌子,桌上布置木質碗筷和五大桶的米湯肉菜。
此時已經有兵卒提前到來,並且已經吃飽喝足。
見劉繼隆他們到來,他立馬起身作揖,繼而看向曹茂,仿佛在說飯菜安全可食用。
曹茂滿意頜首,劉繼隆則是上前拿起木碗可筷子,走到木桶前打量起來。
粟米飯、蘿下湯、燉煮的魚片和炒制的野菜擺在他面前,他用打菜的勺子試探,但見桶內多魚片而少湯汁,不由滿意點頭。
在為自己打好飯食后,劉繼隆便坐到不遠處,安靜看著兵卒們進入食堂,排隊打飯后各自坐下休息,基本都選擇了遠離他們這一桌。
若非軍中有條例,恐怕他們周圍那幾桌的兵卒寧愿去角落蹲著吃,也不敢在他們旁邊吃。
劉繼隆沒有開口說什么,只是看著皰廚內將五大木桶換了又換,五十幾個皰廚在廚房內來回奔走,直到半個時辰后才漸漸慢了下來,而來到此處的一千多兵卒也紛紛吃飽喝足,繼續走出食堂,被安排去休息去了。
在兵卒盡皆離開后,劉繼隆才看向馬彰詢問道:“此處將士的湯飯錢,每月折合多少,與標準相比較如何”
湯飯錢則是入伍將士的伙食費,由朝廷調撥錢糧發給各道,各道再發給各地軍營。
“營內弟兄,每月所耗費湯飯錢為三千貫,這是去歲臘月都督府定下的數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