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目光投向張吉,張吉卻仿佛沒有看到,直接開口道:“江南船監是個什么官職”
見張吉不解,敬翔便為其解釋起來:
“殿下將在淮南、江南、嶺南設置三個船監,品秩與上牧監相同,皆為從五品下的職官。”
“船監負責各地官船船場建造戰船和官船事宜,麾下官員數十,吏員數百,船工數千是個權力不小的職官。”
經過敬翔解釋,張吉才明白了這船監是個什么官職。
過往朝廷造船,基本由工部水部司負責,揚州等處都督府協同,主要負責造船的官職是正九品下的造船監。
如今經過調整,地方上的戰船都歸他們打造,地位也自然而然的水漲船高了。
從五品下的職官,或許看上去并不顯眼,但在大唐的制度下,正三品官員就已經是職官封頂,從五品下的職官,且還是地方上的職官,地位已然不算低了。
顯然,這個位置就是留給張吉的,畢竟他作為水賊,除了帶兵打仗外,最需要明白的就是各艘戰船的性能與情況,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這個江南船監。
想到這里,張吉便對敬翔舒緩了語氣:“敬起居郎暫且去寅賓館休息,明日某便給您答復。”
“如此甚好,大軍理應還有五日才會抵達,請節帥盡快。”
敬翔依舊掛著那副令人不喜的笑臉,隨后恭敬回禮,在兵卒帶領下往寅賓館走去。
在他走后,眾將紛紛嘈雜起來。
“節帥,真要投降嗎”
“只有十二個散官,某等怎么分!”
“節帥,您不能不管某等啊!”
“節帥……”
眾人各執一詞,但都沒有提及江南船監的官職,只因為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個官職就是為張吉量身打造的。
面對他們的這些說辭,前番還態度強硬的張吉,此刻卻安撫他們道:
“某若是當上了江南船監,難道還會沒有汝等的位置”
“即便當不了官員,船監那么多吏員,總歸是某能隨便安排的吧”
見張吉這么說,眾人便知道了他的態度,不由暗自嘆氣道:“吏員才有多少俸祿……”
“汝等真是群田舍郎!”張吉忍不住罵道:
“汝等跟了某,每日為朝廷造船,還需要盯著那點俸祿”
“王二郎汝且告訴某,做一艘五百料的樓船需要耗費多少錢糧”
面對張吉的問題,人群中外貌相比武將更似老農的一名將領走了出來,在眾人矚目下忐忑道:“這、起碼一百二十貫吧”
“聽到沒有”張吉得意看向眾人,爽快道:“一百二十貫,這還只是一艘船!”
“若每年做個七八十艘船,每艘船得利三四十貫,這俸祿哪個不比現在高”
張吉這話倒是不假,雖說他們占據池州,但池州不過十余萬口,每年賦稅用于養軍外,眾人所得不過百余貫或數百貫。
若是能在船場上下功夫,那他們自然所獲頗豐。
至于此舉是否合規,他們則根本沒有想過,畢竟全軍也就張吉和個別幾個人識字,旁人若是識字,也不會下水為賊了。
反正在他們的記憶里,過去的官吏都是這副貪腐模樣,似乎也沒有見過朝廷治罪,日后肯定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