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皆是豆盧瑑謀逆案中的主、從犯本宗子女或父母,如今自然是對劉繼隆大罵特罵。
對此,負責監斬的楊信微微皺眉,也顧不得還未到來的時辰,直接吩咐道:“處斬!”
站在他身側的兩名刑部官員聞言,當即上前拔高聲音:“處斬!”
霎時間,哭嚎聲與謾罵聲驟然變大,污言穢語絡繹不絕,聽得楊信臉色陰沉。
一排排死囚被推上雒水河堤,在劊子手的屠刀下,無數人頭滾落洛水之中,宛若漂浮的葫蘆朝下游流去。
雒水下游被染紅,無數尸體被丟入不遠處的土坑中。
若非眼下正是冬季,加上此地又是開闊之處,恐怕空氣中早已變得惡臭,尸體旁也早已被蒼蠅團團包圍了。
饒是如此,那些圍觀的百姓在看到數千人被生拉硬拽的拖上河堤處死時,還是忍不住干嘔起來,心中升起一陣惡寒。
五十個劊子手同時動手,硬是從清晨殺到了黃昏,這才將這三千多名死囚給屠戮殆盡。
血腥味便是寒冬臘月的冷風都無法吹散,那味道令人作嘔,只有上過戰場的兵卒才能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眼看監斬結束,楊信強忍不適,乘坐馬車返回府邸沐浴,直到身上的血腥味被洗散了些,他才連夜趕赴行宮,拜見了劉繼隆。
“陛下,三司公審定下的三千四百五十七名叛亂之輩已經盡數處決,臣前來回稟。”
行宮中堂內,楊信硬著頭皮稟報,只因此刻中堂內坐著昔日的同昌公主李梅靈。
李梅靈聽后臉色有些慘白,劉繼隆則是面色平靜道:“此事既然已經告終,汝便退下好好休息吧。”
“臣告退……”
楊信連忙起身,回禮之后匆匆離去。
在他走后,李梅靈目光帶著幾分哀求看向劉繼隆:“陛下,難道不能放過那幾位宗室的三服嗎”
“他們刺殺朕時,為何不想想刺殺失敗的結果”
劉繼隆反問李梅靈,李梅靈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只能起身踉蹌行禮,最后在女官的攙扶下離去。
在她走后不久,封徽便帶著已經成為女官的張嫂及其他幾名女官前來,手中還端著各類菜肴。
“聽聞陛下今日未曾食用午膳和晚膳,臣妾特意讓御廚準備了這些飯菜。”
封徽示意張三娘子們擺放菜肴,而劉繼隆也放下了朱筆,舒了口氣的同時緩緩起身。
他朝著飯桌走去的同時,目光也看向封徽,略微柔軟道:“今日禮部奏表,請朕為諸子改名為單字,以便日后避諱。”
“此事朕想了想,還是需要與細君好好商量,再書信給幾位郎君說說。”
安史之亂后,大唐皇子大多改名為單字,登基前甚至會特意改名為生僻字,為的就是重振皇權和避諱。
禮部自然是不敢勸劉繼隆改名的,但勸劉繼隆為諸子改名還是可以的。
“陛下子嗣多為雙字,確實需要做出修改,禮部如此奏表倒也情有可原。”
“陛下可取締諸子名字的第一個字,留后一個字而不改。”
“虎頭與幾位郎君那邊,妾身會與幾位妃嬪商量”
封徽畢竟是世家貴女出身,自然可以理解禮部讓劉繼隆為諸子改名的事情。
劉繼隆見她愿意幫忙,心底也自然松了口氣。
這般想著,他也隨著封徽坐到了飯桌前,二人氣氛和洽的用膳結束后,封徽才與他說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