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免除學費的情況下,若是沒有免除學費,恐怕數量會更少。
好在他也沒有覺得天下百姓都會咬牙將自家子嗣送去讀書,這個數量對于大漢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哪怕這其中大部分學子讀不滿五年,卻也能憑借識字和一手基礎算術的本事在地方上謀個生計,改善家庭情況。
這般想著,劉繼隆目光看向面前的李商隱:“能有如此學子入學,朕已然心滿意足。”
“不知如此多學子入學,國子監度支幾何?”
面對問題,李商隱解釋道:“如今朝廷僅免除學錢與教材錢,所度支無非就是官學維護與教習們的俸祿,每歲度支不過百五十萬貫。”
由于學子入學人數太少,不少教習都被調回衙門當差,國子監的度支費用也就因此降下來了。
劉繼隆聞言點頭,心道在生產力不改變的情況下,每年維持六十幾萬學子數量,應該就是大漢百姓的極限了。
有能力和決心送孩童入學的百姓,基本都將孩童送入其中,后續負擔不了而離去的應該也不少。
他倒是沒有照搬明代科舉的舉人、秀才和童生等制度,盡管想要考中舉人和秀才、童生十分困難,但百姓最不怕的就是困難。
明代后期的萬歷年間人口上億,結果百姓硬生生弄出了二十幾萬秀才和上百萬童生。
童生還好,并沒有占據太多資源,可秀才免稅和免除徭役的特權可是讓明代后期財政叫苦不迭。
大漢在廢除徭役的情況下,要是搞這個制度,那只能將免稅特權發下去,屆時肯定會發展出掛靠這種偷稅漏稅的事情。
為了杜絕根本,他也就沒有弄出這個制度,而是開辟了科舉不中進士可從吏,靠苦功來擢升成為官員的道路。
雖然他也知道這種制度有漏洞和問題,但這個制度無疑是當下最適合大漢的制度。
等到出現問題,那就看后嗣之君敢不敢變法了。
想到此處,劉繼隆合上官學的奏表,對李商隱詢問道:“如今國庫情況如何?”
“回稟陛下……”李商隱頓了頓,繼而接著說道:
“今年入歲以來,除個別州縣受災外,并未有較大災害,汝含嘉倉、太倉、洛口倉等兩畿八口大倉尚積存有八百二十余萬石。”
“左、右藏庫中,積存金銀銅錢七百余萬貫,珍寶無數。”
“各道有司州縣官倉積存五百六十余萬石,官庫積存二百余萬貫;常平倉內積存一千二百四十余萬石。”
整個大漢的錢糧情況擺在眼前,兩畿及有司積存九百余萬貫,二千六百余萬石。
如此情況,足以說明如今的大漢朝廷有多富庶。
不過這份富庶是建立在從百姓身上征收而來,如果這些富庶不能以其他方式轉移回到百姓身上,那經濟便會固化,百姓的日子也只會每況愈下。
因此在李商隱啟奏過后,坐在金臺上的劉繼隆便開口說道:
“今天下太平,國庫充盈,然百姓之中貧苦者甚多,不可不察。”
“責令諸道有司,修整諸州縣官道,募民均以二十錢每日做工,不得有誤。”
想要將富庶均下去,給百姓一份工作來賺錢無疑是最好的手段。
二十錢在洛陽買不了多少東西,可對于偏遠之地的百姓來說,二十錢足夠一家五口吃兩日飽飯。
劉繼隆定下的這份工錢,對于兩畿及江南富庶之地,不過是正常工價。
但對于偏遠州縣的百姓來說,這便是令人搶破頭的高薪工作。
“陛下,如此定價,恐怕……”
李商隱擔心報名做工的百姓太多,但劉繼隆卻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