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疏勒治下某處村莊外,身材高大且皮膚黢黑的少年人正在指點著十數名身材單薄的屯戶。
在這少年人指揮的同時,遠處也傳來了叫嚷聲:“曹郎君,這棉花如何收取?”
“來了!!”化名曹遠仁的劉烈加快速度,與四周屯戶們說完后,急忙走向遠方的棉花田。
如今是他種植棉花的第二年,他帶來的棉花種植已經擴為了八畝棉花。
雪白的棉花和柔軟的觸感,吸引了不少婦人前來采摘。
由于去年劉烈便收獲過一茬棉花,并按照自己學到的技術將棉花籽剔除成為純棉后,將純棉制為棉衣棉被來給此處屯戶了解,因此屯戶們今年都在幫著劉烈照顧棉花。
若非五官與身材出眾,僅憑他這整日在外干活而養出的膚色,恐怕無人認為他是前來下鄉的學子。
來到棉花田教導眾人如何采摘棉花后,劉烈便與眾女子說道:“待棉花采摘完了,某便教諸位制作軋車來取籽。”
“后續的紡紗、織布等手藝,某也會傳授諸位……”
劉烈認真教導著,四周婦人都在認真學,而年少些的女子則是都只關注著他的五官。
教導過后,劉烈又回到了麥田中收割小麥,而與他同期的學子劉冕則是靠近他道:
“曹郎,明歲春耕后,某等應該便要走了吧?”
“這么著急走?”劉烈忍不住打趣此人,劉冕則是干笑道:
“這疏勒的景色雖然好,但日子終歸太苦了,若是能從軍領餉,日子自然比現在好。”
劉冕這話所言不假,作為下鄉學子,折沖府內所有牲畜都是折沖府的,只有折沖府發下來的東西才是他們的。
來到疏勒一年有余,劉冕他們總共就吃了不到五斤肉。
如果還想吃肉,只能自己去疏勒城買,而劉冕等人雖說家境不錯,但畢竟都是下鄉學子,不敢太過大手大腳,有錢也不敢用。
若非劉烈時常去買肉來供全隊吃,劉冕估計早就撐不住了。
不過也因為劉烈毫不在意外人眼光去買肉,所以劉冕他們都覺得他肯定有個高官親戚,時不時便來找他打探消息。
“別問了,某也不清楚,還有八九個月呢。”
劉烈笑呵呵回應,隨后低著頭繼續收割著麥子,咽下口水道:“這麥子研磨為白面,下碗羊肉面,定然好吃。”
“豬犬的家伙,某被汝說的都快吐酸水了……”
劉冕聽著劉烈在那絮叨,忍住開口叫苦了起來。
只是他還沒叫苦幾下,便覺得屁股被人狠狠拍了拍。
待他惡狠狠回頭去看,只見是傳授完屯戶如何收割小麥的學子周濟道返回。
“汝等倒也敢說,某等各自那四畝薄田里也就能產出三石多麥子,弄成三等白面便只剩兩石多了。”
“若是弄成二等的白面,頂多剩一石,汝等莫不是想靠兩石白面過剩下八九個月不成?”
周濟道是關內道的學子,家中不如劉冕這種隴右出身的殷實,故此對這些農務十分熟悉。
便是劉烈、劉冕等人的農活都是他教導的,他自然知道白面有多么難得。
自劉繼隆在隴右弄出各類農具和加工工具后,炒茶、炒菜等技藝也隨之出現,諸如水力、畜力風力磨坊也應運而生。
疏勒的磨坊多為風力,如他們這隊便有一個風力磨坊,但平常風力不足時,還需要借助畜力來研磨。
白面分為三等,代表著分別研磨、篩選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