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波竹排順流而下。
相比于前幾次,副手這次放松了許多,但也并不算是完全大意。
雖然沒有按命令使用炮擊,但卻讓士兵在瞭望臺上仔細辨認。
不過在夜色下,視線很是模糊。
士兵隱約可以看到竹排上的人身上有著一些稻草,遂道:
“還是假人。”
副手放下心來,于是放任竹排靠近。
竹排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貼近了淮陰軍的水軍船隊。
臨近之時,有幾個竹排正巧撞在船上,被撞的粉碎,竹排上的“假人”慘叫著落入水中。
這哪是假人,分明是全身裹著稻草的真人!
副手臉色狂變,然而為時已晚,更多的竹排已經順流進入船隊內部。
“不好,快迎敵!”
副手大喊。
然而這時,卻聽見竹排上的官軍士兵齊聲喊道:
“淮陰軍的兄弟們放心,我等沒帶武器,并非是來與你們交戰的!”
說著,竹排上的官軍士兵紛紛舉起壇子,道:
“我家知府大人見淮陰軍的兄弟們遠道而來,故令我等送上美酒,以犒全軍!”
說著,竹排上的士兵將壇子朝船上拋了上去。
大部分壇子拋上去后就直接就碎了,但也有完好的。
不過片刻,竹排上的官軍便拋完了壇子,然后急匆匆的順流漂走了,只留下船上的眾將面面相覷。
“將軍,這不是酒,是火油!”
一名士兵喊道。
副手臉色一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火油!
若是對方將火油點燃,只怕要燒毀不知多少船只。
很快,張遠得知消息后匆匆從船艙中趕來,一腳將副手踹翻。
“混賬,何不聽我軍令?來人,給我綁了,先打八十軍棍,再交于將軍大人處置!”
手下應命,立刻上前綁了副手,拖了下去。
八十軍棍,若是實打實的打下去,估計可以把人打成手打肉丸,即便不死,也得落下殘廢。
副手求饒道:
“饒命啊,張將軍,我可是一直忠心耿耿跟著你的老人啊!”
“再加二十軍棍!”
張遠怒道。
對方確實是一直跟著他的老人,可越是如此,越也不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他是降將出身,只因擅長水戰才被方將軍破格提拔。
論資歷,淮陰軍中有大把比他更強的將領,是以張遠做事處處小心,力求絕不犯錯,未成想今天卻在這區區幾百人中栽了跟頭。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張遠氣的一拳砸在了桅桿上。
不久后,
張遠的船隊抵達金陵。
金陵官員早早的出城投降,翟遜和孟康帶人站在最前方。
“何人是翟遜?”
張遠面色陰沉的問道。
翟遜上前一步,彎下了腰身,“罪官翟遜,拜見張將軍。”
張遠冷哼一聲。
那晚被官軍用火油羞辱后,也捉回來幾個人,經過問詢,知道這是翟遜的主意。
“區區疑兵欺詐之計,實乃小道!”
張遠不屑的說著。
翟遜并未反駁,而是彎著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