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知憑己力難勝將軍,故施此詐術,還請張將軍恕罪。”
張遠看了看翟遜,沒好氣的道:
“何故做此姿態,成敗已分,吾又豈是宵小之輩?待將軍大人趕來,自會為你引薦。”
翟遜一愣,問道:“將軍大人?”
張遠解釋道:“就是淮陰侯。”
一般跟方永較早的將領,都習慣以將軍稱之;而在其余地區,尤其是朝廷控制的地區,則普遍稱方永為淮陰侯。
翟遜聞之大喜,再三拜謝。
幾日后,方永率軍趕到金陵。
張遠遂來請罪,將那日情景說出。
方永聽后自是無比憤怒,下令:
“張遠治軍不嚴,丈二十,降為副將。”
“其副手違抗軍令,斬首!”
校場之中,副手被五花大綁,負責斬首的士兵舉起鋼刀,只待方永一聲令下便揮刀行刑。
副手痛哭流涕的道:
“方將軍,昔日攻揚州時,我曾親自帶兵攻城,斬首十余人,求將軍念我昔日功勞,饒我一命吧”
方永面色冷峻,道:
“功歸功,過歸過,昔日你立下汗馬功勞,我可曾短了你的封賞?如今你違抗軍令,致萬千兄弟的生命于不顧,我豈能饒你?你死后,妻子家人自有我養之,你去吧!”
副手聞言,自知躲不過這一刀,只能落淚道:
“謝將軍!”
方永道:“斬!”
刀光一閃,一顆大好的頭顱就此落下。
全軍肅然,不由得多了幾分敬畏。
事后,方永見了翟遜。
恭恭敬敬的一個青年,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甚至于有些太恭順了,讓人覺得不太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個人的能力是得到真實認證的。
方永遂將其招入淮陰軍中,連帶著他的部下,又給他補了幾百人,湊夠了一支千人的部隊。
此后,方永開始著手整理金陵這座城池。
金陵城中的大戶權貴基本都已經不存在了,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宅院只剩下一片片破敗的痕跡。
和揚州相比,金陵的百姓對方永很陌生,這里的百姓有很多從未聽聞過方永的名號。
而更復雜的是金陵附近的土地。
這些土地并不像揚州等地一樣被地主大戶占據,而是形成了獨特的模式。
金陵特有的土匪割據形式。
曾經馮泰在金陵起事,其手下兵馬據吳元統計,約有三十萬之眾,大部分是由城內的窮苦百姓和城外被抓進來做工的苦力組成。
事后馮泰在進攻滁州時敗亡,戰死了幾萬兵馬,又被俘虜了十幾萬。
剩余的兵馬全都逃入深山,開始占山為王,割地為匪。
其中小的數千,大的上萬,剩余的幾百幾十的不計其數。
繕國公當時派淳于簡駐扎在此地,負責收攏降兵,剪除匪患。
當時的匪患因此還略有收斂。
但沒過多久,繕國公在和方永的正面決戰中戰敗,退至高郵,不得不急召淳于簡回援。
這回沒了壓制,這些匪徒徹底開始肆意妄為。
由于其大多是金陵附近的人士,如今個個回歸故土,這個搶占良田,那個割據稱王,于是便形成了如今金陵地區的形勢。
這種復雜的形勢讓方永頭皮發麻,想要剿滅這些匪患,就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他還需要盡快攻打滁州,根本無暇在金陵多留。
而如果放任不管,這些土匪互相征伐打殺,最終遭殃的只是百姓,只怕來年的春耕都要遭受影響。
屆時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方永也是貧苦出身,如何忍心坐視?
只可惜當初將吳元借給了馬老黑,致使如今犯難。
這時,翟遜主動求見。
說是要獻寶。
“將軍莫慮,且看此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