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混在隊伍中,沿著蜿蜒的山路不斷深入。
每經過一處刻著詭異符文的石碑,前方的村民便會突然停下,齊刷刷地五體投地跪拜,額頭緊貼地面,發出含糊不清的誦念聲。
四人學著他們的樣子彎下腰,卻始終沒有真正跪下。
借著俯身的間隙,他們悄悄交換著眼神——這些村民跪拜時的姿態扭曲得不似人類,脊椎彎曲的角度幾乎要將身體對折,脖頸上的黑紋在月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動。
山路越來越陡,周圍的樹木漸漸變得畸形——樹干扭曲成痛苦掙扎的人形,枝丫如枯骨般伸展。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甜腥味,腳下的泥土變得粘稠濕潤,每走一步都會發出令人不適的
"咕嘰
"聲。
"快看......
"陸小落突然用氣音說道。
眾人抬頭,呼吸同時一滯——
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遠處山坳中矗立著一棵巨大到不可思議的歪脖子樹。
樹干粗如殿柱,表面布滿猙獰的瘤節,遠遠看去就像一張扭曲的人臉。
樹冠向一側傾斜,如同被無形的重量壓彎了脖頸,干枯的枝丫上掛滿了布條,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樹根部分——那里堆積著無數白骨,有新有舊,有些還掛著未完全腐爛的皮肉。樹根從尸堆中穿過,像吸管一樣扎進那些骸骨的眼窩、口鼻,隱約可見暗紅色的液體在根須中流動。
"那就是......圣樹?
"陳星采的聲音有些發抖。
血月之下,歪脖子樹扭曲的枝影如鬼爪般伸展。
樹前高臺上,立著一個身著灰黑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瘦削如枯木,脖頸詭異地向右歪斜,與身后巨樹如出一轍。道袍下擺沾滿暗紅污漬,隨陰風翻飛時,散發出腐土與鐵銹混合的腥氣。
那張青灰色的臉上,一雙沒有瞳孔的純黑眼睛正俯視著越聚越多的村民。
"吉時已至——
"
道人突然張開雙臂,聲音如同樹皮摩擦。隨著他的動作,道袍袖口撕裂,露出兩條爬滿樹皮狀紋路的手臂。臺下村民頓時發出狂熱的嗚咽,前排幾人迫不及待地爬上臺去。
"賜汝等圣露!
"
道人背后突然爆出數十條暗紅根須,如同毒蛇出洞,猛地扎進那些村民張開的嘴里。根須在喉管中蠕動膨脹,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咕啾
"聲。被插住的村民卻露出極度愉悅的神情,眼球上翻,四肢抽搐,皮膚下的黑紋如同活物般向著喉嚨匯聚。
"呃......啊......
"
隨著根須劇烈收縮,那些黑紋竟被生生抽離,順著根須倒流回道人體內。道人仰起歪斜的脖頸,樹皮狀的皮膚下鼓起無數蠕動的凸起,發出滿足的嘆息。
當根須拔出時,那幾個村民癱軟在地,身上的黑紋已然消失,卻面色慘白如紙,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力。他們顫抖著向道人叩拜后,踉蹌著退下。
新一批村民立刻狂熱地涌上前去。
"這就是...祭祀?
"陳星采死死捂住嘴。
樹叢陰影里,三人看得毛骨悚然。那些被
"凈化
"的村民退下時,分明有細如發絲的新生根須,正從他們腳底悄然鉆回土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祭祀慢慢已近尾聲。
四人混在隊伍末尾,冷眼看著一波又一波的村民上前
"受禮
"。
當冷溪村的村民也完成儀式,步履蹣跚地退下時,韓煜與江澈、陳星采交換了一個凌厲的眼神。四人悄然挪至最后,靜待時機——這些被抽離黑紋的村民已虛弱不堪,只要解決那邪修,便能一舉破局!
終于,最后一組村民搖搖晃晃地走下祭壇。
四人與剩余幾個村民一同上前,低垂著頭,模仿著麻木的神情。
"賜汝等圣......
"
道人話音未落,韓煜眼中寒光驟現!
"抵天一劍!
"
劍光如銀河傾瀉,瞬間將襲來的根須盡數斬斷。
黑血與膿液四濺,落在祭壇上發出
"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