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胤捂住了嘴,一雙眸子里水霧彌漫,很是擔憂。
“周師弟,認輸吧。”
鐘寒江的聲音響起,有些淡然,但更多是如釋重負。
這場比試,他身為天門境,對上一個玉府境,卻沒有那種閑庭信步,隨意取勝的感覺,他的衣衫,早就被他的冷汗打濕了。
但到了這一刻,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周遲被那無數魚鱗擊中,青衫已紅,但他卻始終很平靜,他仍舊握著懸草,此刻,他忽然松開了手中的劍。
懸草掠走。
周遲平靜重復道:“開。”
之前他吐出了一個開字,便破開了那條大魚的一些魚鱗,如今他已經力竭,再開口,又能如何?
難不成他還真有后手不成?
沒有人相信,就連鐘寒江也不相信。
“吼……”
但下一刻,那條大魚忽然痛苦地嚎叫起來!
肉眼所見,那大魚的表面,居然出現了無數道白痕,宛如一條條璀璨的白線!
那些白線,在此刻,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將這條大魚徹底斬碎!
周遲是劍氣已經幾乎干涸,但那些劍氣都是被他刻意的送入了那條大魚的肚子里去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要干什么。
“他是什么時候出的劍?”
這是此時無數人心頭的疑惑,也是鐘寒江的疑惑。
“不對,劍從那條魚鈴所化的大魚體內斬出來的!”
有長老反應過來,但同時也疑惑起來,“可那又是什么時候出的劍?”
眾人沉默。
但很快,他們推演之前過程之后,便知道了答案。
那些游魚此前被周遲一劍斬開,便留了后手,之后鏡湖破碎,便是如此,但他卻沒有只是留了一道后手而已。
那條大魚吞進去無數劍氣的時候,那就是他的第二道后手。
那些劍氣沒有被大魚消解,而是凝結成了一劍,如今從大魚里面朝著外面斬開!
“心思太縝密了……他才多大?”
“十八,馬上便要十九。”
“這才多大啊?”
長老們有些感慨,之前嫌棄周遲的年紀太大,是因為他從那個年紀開始修行,天賦還尋常,會比別人慢許多,但如今感慨他的年紀太小,則是因為他這個年紀,展現出來的眼界,實在老辣。
……
……
大魚轟然而碎,被那一劍破開,成為了無數碎塊,沒有鮮血流淌,因為魚本就是假的,那些碎塊只是變化了成氣機,散落四周。
魚鈴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中,上面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
修補這本命法器,想來都要花費鐘寒江許多時間了。
鐘寒江吐出一口鮮血,更是跌落了下來,半跪在云坪上。
那些魚鱗無力跌落,還未落下,便化作氣機四散。
周遲的青衫雖然紅了,但他還站著。
這一切都在昭示著一件事,那就是鐘寒江輸了。
他輸給了周遲。
一位天門巔峰,輸給了一個玉府初境。
這意味著什么,想來所有人都明白。
云坪外,蒼葉峰的弟子們根本不敢相信,他們呆在原地,看著就像是一個個的石像。
其余峰的弟子們也不敢相信,都很出神。
“他娘的!”
孟寅眼眸里滿是歡快,但嘴上卻說道:“這狗日的夠能藏啊!”
柳胤有些茫然,她不敢接受,也不敢相信。
師弟贏了,他甚至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