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也贊同周遲的想法,但還是問了個別的問題,要知道他們都是各自宗門里的天才,即便各自宗門知道了這些事情,也不見得不會保住他們。
對此,周遲只是問了兩個問題。
倘若寶祠宗一定要不死不休呢?
你如何保證,宗門到了那一天,愿意為你和一座足以說得上是第一宗門的大宗門真正不死不休?
就憑著你是天才兩字?還是說就憑著初榜第一這個名頭?
宗門的天驕,的確在很多時候,承載著一座宗門的未來,會被宗門上下都看得極重,但要是宗門的如今都已經無法保證了,那么宗門的未來,還有什么意義?
白溪沉默不語,她的確沒有想那么多,甚至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張了張口,想要辯駁什么,周遲便已經說道:“即便宗門愿意,那我們為何要將宗門拖進來,到時候兩座宗門廝殺,死傷無數同門,又是你想看到的嗎?既然如此,一開始便將事情的秘密守住,寶祠宗即便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能如何?”
周遲看著白溪,開口為她分析利弊,但實際上周遲想得會更多,不知道白溪在黃花觀如何,但反正他覺得自己在重云山,只怕很難會得到一座宗門的支持,畢竟蒼葉峰那邊,和他積怨已深。
當然,最緊要的事情,還是他覺得這些事情就只是個人之事,沒必要牽扯一座宗門。
白溪被他說動,想了想的確如此,點了點頭,“明白了。”
雖說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但周遲卻覺得白溪的這三個字里蘊含著許多意思。
不過不等周遲說話,白溪卻看向他,說了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你這樣子,有些煩。”
周遲一怔,不知道為何白溪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也沒能猜出來白溪的想法,便皺了皺眉。
孟寅倒是在一旁笑了起來,嘖嘖道:“沒事,周遲,我覺得你不煩。”
周遲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
……
之后三人離開湖畔,沒有往外走去,而是繼續朝著長更宗更深處而去,這還是孟寅的提議,現在沿著原路返回,不知道會遇到多少修士,反倒是不好,而去更深處,說不定還能找到什么機緣。在得到了那半座陰樓里的無數法器之后,孟寅這會兒十分高興,等到回山,給峰里的師姐師妹們一送,那他以后在青溪峰那還不是人見人愛?
至于周遲和白溪心情都比較安靜,大概是因為兩人都不是那種輕浮的人,尤其是周遲,他比白溪還要沉得住氣。
湖畔有一條小路,三人一直走著也看到好些建筑,不過都是些殘破廢墟,當然,那些白骨是必不可少的。
或許覺得有些無趣,或許還是覺得感激周遲的所作所為,白溪主動聊起了之前自己所創的那一刀,將行氣方法講了一通。
周遲聽得認真,也時不時地會說幾句,但他還是有些好奇地問道:“怎么把這些都拿出來說?”
對于修士來說,提升境界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但真正修士和修士之間的差距,就在于這些大家不同的手段,能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跟一個外人說,尤其是大家都還是年輕人,退一萬步說,你白溪就不怕之后初榜第一的位置被人取代?
白溪淡然道:“我又不是對誰都說。”
周遲聽著這話,倒是明白了白溪的意思,兩個人經歷過生死,白溪把他當成朋友,倒也是說得過去的事情,只是周遲看著白溪,思緒有些復雜。
在祁山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朋友,后來到了重云山,漸漸也交了幾個朋友,但關系最好的就是孟寅,現如今的李昭,已經對他釋放出善意,但對于周遲來說,他們是不是說得上朋友兩個字,都還需要考量。
過去那些年,他一直覺得交朋友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祁山那些同門,大概也從未想要和他做朋友,看著周遲,他們想的是要怎么超過他,當超越不了的時候,眼中便只剩下妒意和不滿。
所以天才總是孤獨的?
除非他能遇到另外一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