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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里,周遲和孟寅在一家很破舊的小飯館里吃著一些看似尋常,但味道極好的飯菜。
兩人坐在二樓的棚下,孟寅看著一桌的飯菜,已經吃了四碗飯,而且看樣子,他還要吃第五碗。
周遲則是聽著秋雨落到棚上的聲音,看著不遠處的那座偏僻院子,思緒有些發散,夏天的那場大雨里,他在那座院子的地下殺了很多人,之后離開那里之后,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來到這里,就這么看著那個地方。
不過這里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窩點,門上早已經貼了京兆府的封條,只是那些封條被雨水打濕,看著有些凄涼。
周遲看了幾眼那邊,收回視線的時候,看到孟寅已經開始吃第五碗飯,甚至已經吃了大半,他這才笑道:“怎么感覺你好像這輩子都不打算回帝京了,怎么每次都吃這么多?”
這些日子孟寅帶著他吃遍帝京,但好像每一次都是這個家伙吃得最為歡快。
孟寅刨了幾口飯,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下次回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這次要是不多吃一些,在山里修行的時候,想起這種事情,我肯定會很懊惱的,所以為了不懊惱,我自然要多吃一些。”
周遲聽著這話,不置可否,對于孟寅對待這個世界的生活方式,周遲說不上羨慕,但覺得不錯。
他自然有要做的事情,但在做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他仍舊會想著去為自己尋一些快樂。
“這頓飯吃了之后,晚上我帶你去城北吃一家涮羊肉,不是慶州府那種火鍋,是用麻醬的,雖然我感覺不如咱們的火鍋好吃,但總要試試別的口味。”
孟寅抹了一把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心想還是想吃,但的確是吃不下了,于是便期待起晚上的那一頓。
周遲說道:“晚上不吃了吧?”
孟寅挑眉道:“為什么?”
“因為玄機上人來了。”
周遲看了孟寅一眼,當時他來的時候,他和孟寅都在城門處看到了,自然知曉,至于他為何要來,表面上聽說是要來和大湯皇帝論道,但實際上周遲覺得玄機上人來帝京,肯定和自己弟子死在帝京這件事有關。
那位主持東洲大比的靈書道人,便是玄機上人的弟子。
“他來就來了,我們不是看過了嗎?他來了咱們就不吃飯了?這他娘的,哪來的道理?!”
孟寅拿著竹簽掏著牙,對這樣的人物,他也沒有太多在意的,估摸著在他心里,也就只有自家老爺子,能讓他打心底佩服了。
周遲說道:“明日宮里要設宴,這樣的人物來了,那位陛下倒是十分重視。”
孟寅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陛下自從開始玄修之后,最親近的便是這些家伙了,其余的事情倒是荒廢了。”
他的言語里也有些不滿,身在孟氏這樣的家族里,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最看重的還是百姓,大湯皇帝既然荒廢朝政,他雖說不在朝堂上,但肯定也沒有什么好的想法。
周遲看了孟寅一眼,“白峰主早些時日告訴我,這次設宴,想著咱們尚未離開帝京,便也請了。”
孟寅一怔,然后皺起眉頭,重云山是西南大宗,雖說和大湯一直沒有太多交情,但既然修士們還在帝京,又有一峰峰主在,說是要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孟寅倒是覺得有些麻煩。
這次宮宴,只有玄機上人和他們,還是說會有朝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