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玄機上人倒是率先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而是重新看向白池稱贊道:“這一代的重云山竟出了這么三位了不起的年輕人,看起來,重云山,便要復興了。”
玄機上人用了一個竟字,自然是因為過去這些年,重云山或許會有出彩的年輕天才,但決計一代出不了三人,至于三位,在場的重云十人自然都知道,這說的是周遲孟寅和鐘寒江。
周遲在內門大會上打敗鐘寒江的時候,雖然讓重云弟子們頗為不悅,但這卻已經難以讓他們否認這個家伙已經是重云第一天才的事實,至于孟寅,同樣上山時間不長,便已經走到這個境界,更是能入選重云十人,說一句天才,誰能反駁?
至于鐘寒江,早在這兩人之前,便已經被公認是這一代的最強天才,更不必多說。
重云山復興一說,自然說的是當初玄意峰尚未沒落之時,那個時候,玄意峰的天才劍修輩出,雖說重云山無法做到成為東洲第一宗門,但在整個南方,也是當之無愧的執牛耳者。
只是時過境遷,如今重云山雖說還能在慶州府位屬第一大宗,但宗門勢力早就不如當初,所以玄機上人才有這樣的話。
白池微笑道:“倒是沒想過這些事情,只是宗門道統不絕,弟子們在外不受欺負便好。”
玄機上人微笑著點頭,“白峰主這樣的心態倒是平和,聽說貴宗宗主也是以平和待人,只恨未能一見,實在是遺憾。”
“玄機道友若是愿意,大可來一趟山中,想來宗主師兄也歡迎之至。”
白池微笑回應,玄機上人則是說道:“若有機會,那便是極好。”
說到這里,兩人的寒暄便是到此結束,各自落座之后,隨著李昭招手,便有宮人開始上菜。
那些菜肴精美,但重要的是原材并非普通百姓眼里的所謂山珍海味,而是修士喜歡的靈藥,加上由御廚耗費心神做成,不僅對于修行頗有裨益,味道也極好,其間有幾盤裝在玉盤里的菜肴更是散發著濃郁的藥香,讓人一聞,便感覺精神為之一振,就連周身毛孔,似乎已經感受到不凡。
大湯朝作為東洲名義上的主人,自然有些好東西,這不足為奇。
有些重云山弟子已經動筷,吃了幾口之后,都發出滿意的嗯哼聲。
在山上,他們自然也不缺丹藥,但像是山上的修士,制作丹藥,只求能將藥效最大發揮,哪里會想著做得美不美味,所以許多丹藥,雖說對修行都有幫助,但實際上確實不好吃。
如今能吃到這些好東西,自然意外。
孟寅本來嫌棄宮里的吃食,但那是基于尋常的所謂山珍海味來說,如今這東西不尋常,他自然滿意,自然開始大口朵頤,進食之快,很難想象他是出身書香門第,是孟老大人的孫子。
吃完之后,他意猶未盡,便看了身側的周遲一眼,想著你還沒吃,不如給我吃一些,不過李昭先一步注意到了這點,招了招手,很快便有宮人再給孟寅上了一份,孟寅看著新菜,然后又看了一眼李昭,但李昭卻是不去看孟寅,只是又一招手,便有些妙齡女子進入場間,開始輕舞。
這是皇家宮宴的尋常,但那些個成天修行的年輕人哪里見過這動靜,不少人當即紅了臉,有些人想要扭過頭去不看,但卻又有些忍不住,都是些年輕人,哪里能做到真正的不染外物,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也算是正常。
鐘寒江年紀要大不少,自然要穩重太多,但即便如此,他的臉也有些微紅,視線總是不受控制地朝著某些不該看去的部位看去。
看了片刻,他收回目光,想要看看周遲在干什么,可等他轉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這邊的周遲一直在看著某處,不是那些女子,而是那位玄機上人。
他當即便有些感慨,怪不得這位師兄能后發先至,原來僅在這些細微的事情上,他都會比他們做得更好,既然如此,他能更好,好似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場宮宴,似乎并沒有什么意外的事情發生,只是那位皇帝陛下托自己的兒子招待萬里之外而來的客人,至于為何宴請重云山的眾人,大概也是想著要為他們送行,畢竟西顥快到了。
至于為何不等西顥來了再說,那自然便是皇帝陛下的考慮。